第69章：后手

郭崇立时明白了，他进来前看了京兆府差役的记录，确实有那么一段。

他一张脸上都是威严，“既然有人提出疑问，自然要查。”

陆凝满脸得体的笑，那笑看在萧妍眼中很刺眼，恨不得当时死的不是王宁燕，而是陆凝。

“当时作证的是何人？”郭崇直接问，表明他知道陆凝所言究竟是什么。

丫鬟本就被刚才陆凝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忐忑，如今再被郭崇直接问，早就有些慌乱，她只是一个粗使丫鬟，入府不过三月余，只是为了主子一句做成此事便可成为一等丫鬟，这才应下。

她当时听说只是给萧夫人做个证，以为很是容易，却没想到后头牵扯命案。

萧氏心中忐忑，这丫鬟她是特意找的，但却没想到郭崇会来，以为只要敷衍过京兆尹便罢，所以后续并没有多叮嘱什么，更没让她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现下不仅把这丫鬟扣在这里，还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的清楚，甚至陆凝和郭崇配合着给丫鬟施压，如此下去可还了得？

赶在那丫鬟说话之前，萧氏蹙眉道：“郭寺卿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侯府丫鬟说谎不成？这也就罢了，当时萧蓉也在，她可是京兆尹之妻，还能跟着说谎不成？”

萧氏这是安抚丫鬟，有京兆尹夫人跟着她一起，她没什么可怕的。

相反，如果丫鬟敢随意松口连累了京兆尹夫人，那么不管结果如何，她便是难逃被打死或者发卖的结局。

丫鬟听懂了萧氏话中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被卖进来之前她在人牙子那里便听人说过，高门里死个把丫鬟是常事，若真进了侯府，最好安分守己，千万不要掺合进主子们的恩怨中，否则便会轮为炮灰。

她真后悔为了一个一等丫鬟的月例银便答应了侯夫人的要求，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奴婢可以证明，当时两位夫人在厅中说话，隐约可以听到是商量下月萧老夫人寿宴之事，奴婢见夫人正说话，就退开了。”

丫鬟一咬牙继续扯谎，当时她确实在厅外扫地，却只看见了京兆尹夫人一人坐在那里发呆，连她在外面都没察觉。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萧夫人慌慌张张的从园子方向跑了过来，瞧见她只是匆匆一眼，便进到厅中把京兆尹夫人晃的回了神。

之后两人说了什么丫鬟不知道，她提了扫帚按照萧氏的吩咐去了别处，直到再次被叫到了厅外。

陆凝一直观察丫鬟的神情变化，萧氏说话前那丫鬟分明有所松动，之后又突然下定了决心，可见那句话提醒了她什么，让她不再动摇。

如此看来，丫鬟也是萧氏给萧妍圆谎的一环，且这丫鬟并没有被特别交代后续，约莫萧氏觉得来审这案子的是京兆尹吧。

陆凝心中冷笑，萧氏即便嫁到了王家，却其实并未把王家其他人当成亲人，连选择牺牲的人都是王宁燕，尽管按照陆凝的猜测，王宁燕更有价值。

可毕竟是自己的小姑子，说牺牲就牺牲，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陆凝从来不指望萧氏这些人会只是动嘴皮子的好人，但能这么快被她逼得动手杀人，其实也超出了陆凝的料想之外。

前世这些人策划许久，也容了她十数年，如今竟然连半年时间都没能容下。

不过陆凝想的明白，前世她傻呵呵的帮着这帮人一起谋了夔国公府的一切，还帮着王承安成为世子，这样有用的棋子自然要用的久一点。

陆凝猜想，后来那许多年里王承安之所以留着她，多半是为了陆渊那些在军中的部下。

她在心中给了自己一耳光，今世既然是回来复仇的，就不该对敌人心存侥幸，这一次是有王之蕴一早看透帮忙，下一次便没有那么好运。

想到这里，陆凝侧头朝身后的琼香看了眼，琼香微微摇头。

陆凝无奈，继续拖延时间道：“侯府丫鬟和京兆尹夫人不会说谎，那就说我在说谎了？”

她目光咄咄逼人，看的那丫鬟不自觉绷紧了身体，总觉得陆凝的眼睛里仿佛有刀子，几乎就要扎到她身上了。

“奴婢不敢。”丫鬟忙垂头不敢看陆凝，她是夔国公府嫡女，又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南阳乡君，还是丞相夫人，她一个丫鬟如何得罪的起。

可事情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头了，否则两次说谎该怎么圆？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你难道不知道你方才慌张的样子，甚至都不如街上乞儿说谎时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