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听人言尚书大人,最是位心思缜密,老谋深算的能臣,想必你身为人女,平日里为人处事也该当如此,今日听徐小姐一言,我倒是受教了。”
她按着徐婵婵的逻辑,将她的话一句不落的,全部还了回去。
徐婵婵没等到俞非晚的大惊失色,反而自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说她随爹爹的老谋深算?
不就是在诋毁她,心机多城府深吗!
好一个俞非晚,也算是自己低估了她,没想到她看着不言不语的,实际上竟然是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人。
她脸色难看的笑了下,心道就容她逞这一句口舌之快,一会子献剑舞时,可别后悔都来不及。
大离朝的女子以婀娜多姿为美,虽民风算是开放,可舞刀弄枪的满朝上下,也难以找出几个,尤其是活在皇城脚下的贵女。
就看俞非晚那个纤细柔弱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练武的。
这一局,自己十拿九稳。
徐婵婵将眉尾一挑,权当作没听见俞非晚的讽刺,只一门心思的追问她正事。
“若是如此说来,那俞大小姐就是答应要献舞了?”
“没想到徐小姐还是个热心肠,比殿下,还有我这个献舞者都要着急了。”
俞非晚暗自冷笑,却是从容的颌首道:“且放心吧,殿下想看,我自然要跳的。”
“不要勉强。”章安公主满意的点头,只是象征性的拦了一句,似乎对俞非晚的献舞,也很是期待一般。
“殿下说的是,给殿下献舞可不是儿戏,若是俞大小姐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轻易的随口答应,免得再让人误会,跳的不好是有意轻视了公主呢。”
旁边哪家的小姐,因被回绝了献舞,这会儿看她们两个打交锋,唯恐天下不乱的插话。
“这位姑娘说的是。”
徐婵婵唇角一勾,目光里带了点挑衅的看着她。
“是好是坏,自有公主殿下评判。”
俞非晚话毕,便有个小丫鬟捧了一柄精巧花俏的长剑,奉到了她面前,剑柄上缀着湖蓝色的剑穗子,剑身上则是篆刻着两个,不算难以辨认的小字,上书“章安”。
竟是章安公主的亲用之物?
她微怔,恭敬的用双手握了剑,举过头顶,对着章安公主行了军中演习的礼数。
公主的亲用之物,借给她舞剑,这实在不合乎常理。
“我曾在七年前,在离京三百里的昭武门前,随父皇迎接俞大丞相,他那时作为军师回朝大胜而归,我这柄长剑,就是那时有感而发,求了父王寻人铸造的。”
怎么……会和她那个爹有关?
俞非晚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一丝荒谬至极的预想,又心神不定的忙将其暂时压下。
她伏下身子,垂着眼保证。
“请殿下放心,非晚定会好好使用这把宝剑的,不会辱没了殿下的心爱之物!”
“诸位皆安,公主殿下命丞相府嫡长女俞非晚,并尚书阁嫡长女徐婵婵献曲!”
贴身伺候的婢女宣了话,整个水亭上下登时,变得一片寂静。
“难道,非晚要在水上献舞?”
柳如仪看着献礼用的方台,紧张的攥了帕子。
那是一方宽约十步的玉石台子,就嵌在水里,浮在水上的台面不过有两寸高,看着美则美矣,实际危险重重。
“徐婵婵可是京中的名媛,这么多年来,在章安公主面前也是很有头有脸的,可谓是才貌兼备,盛名在外,这个俞非晚虽是高门出身,可她一向深居简处的,第一次露面就能有如此的好运,在众人面前为公主献舞,可算是她的福气了。”
有人背地里小声说着,人群里姑娘们就纷纷的,悄声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吗,不过若这剑舞,剑为首位,舞稍次之,才为其二,身为女子想要跳好,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即便她生于将门,想要跳好也是玄之又玄,何况她看着,也才十几岁罢了。”
“想抢了徐姐姐的风头,就凭她?哼,当心出了岔子,踩空了跌下水去,反而得罪公主殿下!”
不知谁家的姑娘,酸溜溜的嚼了一句舌头。
她一说完,见柳如仪不快的扭头瞪她,到底是顾及对方的身份,忙悻悻的住了口。
“她们在那处献礼,岂不是说帘子后面的男眷,也都能够瞧见?”
有人忽然意识到了这点,刚想细问,却被交好的姑娘拍了一把,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