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凌将酒藏在背后,对着田杉做个鬼脸,他朝田坤禾的屋子走去。
“大兄弟,甭睡了,瞧瞧我手里拿的啥?”汪凌没进屋,对着屋子里睡午觉的田坤禾咋咋呼呼着。
田坤禾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看着故弄玄虚的老朋友,“瞧你这模样,能有啥,酒呗。”
汪凌将白酒从背后拿出来,笑着摇头感慨道:“还是大兄弟了解我,咋样,咱爷仨晚上喝点?。”
“喝点就喝点,谁怕谁呀?到时候,你喝不过我,可别耍赖哦。”田坤禾像个孩子跟老大哥汪凌调侃着。
这么多年来,孤寡老人汪凌一点不孤单,跟田坤禾住在隔壁的他,吃喝拉撒都有人惦记着。
一天三顿饭,吉月娥雷打不动让孩子们送到他的屋里。
吉月娥家洗衣服,每次先去汪凌的小屋,将汪凌的脏衣服收拾下,一起顺手给年迈的他洗干净。
田坤禾家的儿女们每次回家探望父母,礼物啥的都买双份,一份是给亲生父母的,一份自然是干爹汪凌的。
广仁乡的各族百姓在汪凌失去妻儿的最初几年,私底下说闲话时,说汪凌成了绝户了。
可如今,广仁乡的百姓茶余饭后都羡慕地说,汪凌没有妻儿不绝户,田家儿女是一家。
晚饭,吉月娥让田杉宰杀了一只大公鸡,做了个辣子炒鸡、又炒几个素菜,凉拌几个下酒菜。
田杉陪同家人坐在小院的一棵老柳树下,享受着夏风的吹拂,美滋滋地吃着晚餐。
田薪看着俊脸喝得通红的田杉,关心道:“狗剩子,你今儿个情绪不对呀,咋,有心事?”
田杉嘿嘿笑着,从衬衣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田薪,“哥,我今天开心,瞧见没,我姐过的挺好,小外甥长的也挺俊,长得随她了。”
田薪还以为田杉嘴里说的“我姐”是田桃呢。
他边接过照片,边纳闷地嘟囔道:“田桃姐啥时候结婚生娃了?咋没通知咱家呀?我咋不知道?”
看着照片上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田薪不吱声了。
只见这张彩色照片里,田杉同父异母的姐姐李玉,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身旁站着一个大她不少的男子。
李玉比前些年胖了些,眉宇间成熟许多,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田坤禾见儿子一脸怪异的神情望着照片,他从儿子手中抽出照片。
看着照片上一家三口温馨的样子,田坤禾将照片递给身旁的汪凌,小心翼翼地问道:“这照片,哪里来的?”
田杉神色自然地解释着,“昨儿个从学校收发室拿到的,李玉姐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田坤禾和汪凌对视一眼,汪凌看着神色释然的田杉,逗弄到,“咋,咱狗剩子终于想通了?!”
田杉对着老人们讪笑,一脸的窘态,“早想通了,就是牵挂着我姐日子过得咋样。”
田坤禾开心地对着儿子田薪命令道:“倒酒呀。”
田薪见爸爸主动要酒喝,知道爸爸今儿心情大好,赶紧拿着酒瓶斟酒。
田坤禾端着酒杯提议道:“好好,这田杉想通了,这李玉女娃过得也挺好,咱们庆祝下呗。”
老少两代人举着酒杯碰完后,仰起脸来,一饮而尽。
走西口之天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