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失眠了几乎一个夜晚，昨天窗外没有月光，树枝在黑夜中不停摇晃，沙沙作响。

黑是无尽空洞无限循环逃离不掉，内心被吞噬的黑。

黎曼望着没有一颗星星营业的夜空，深觉疲惫，又从阳台倒回床上躺着了。脑海里想是逃离不掉的渊丈，在一潭死水中泛起不必要的涟漪。

她的的确确被爱情动摇了。她想和他一起逃离这里，去过被梦想包围被爱环绕的生活。或许他愿意呢？但这是不是过于自私了？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或许我不该这么执拗，我现在也能玩音乐，但也只是玩而已。

矛盾是在死水里被扔掷的石头，一直在敲打着她的脑海，黎曼逐渐感到头疼，然后渐渐入睡，那一刻，已经是凌晨四点。

九点又在醒来，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烦躁的拿起遮瑕膏往自己脸上涂抹。

给他发个信息吧。黎曼拿起手机，敲打着屏幕。

——今天有空吗？我们谈谈吧。

她焦急的等待着许洲的回复，内心似乎被悬置着，呼吸都变得厚重。

———好。

许洲宿醉过后就看到了黎曼的信息，头痛到炸裂，仿佛整个脑袋都被泡在了金黄色的啤酒和混浊纯白的白酒里。

许洲起身，看着镜子里疲惫不堪无精打采的男人，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一个小时后，学校咖啡厅见。

他看到黎曼发来的信息，深呼了一口气，进卫生间洗漱好，并且已经把最坏的打算存进了心里。

宫葶被黎曼关门的声音吵醒，拿起手机一看，才十点。想再睡会儿，手机就响铃了。像是被监控似的，手机知道你刚醒就开始营业了。

宫葶睁不开眼睛，直接划了就听。

“喂？”慵懒的声音明显在告诉对方我还没醒。

“宫葶，早上好，睡醒了吗？”

这声音，是林灿。

“哦，林灿啊，嗯…快睡醒了…已经醒了…怎么了吗？有事？”

“哦，是这样的，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能约你出来吃个饭吗？以朋友的名义，为我饯行。”林灿说。

宫葶这回是真的醒了。他要走了吗？回美国？我要不要告诉滕晓枫呢？

“哦哦，好的，什么时候呀？”

“今晚六点。”

今晚？这么快？

“哦，行，好的。”

说完林灿就挂了电话，宫葶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滕晓枫。

告诉他万一不让自己去怎么办？好歹林灿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不去不好吧

…况且他们两个又有火药味，emmm…还是算了吧…以后再告诉他，一顿饭而已，吃不了多久…

宫葶想好就起床了，今天是美好的周六，叫个外卖后就去图书馆吧。

黎曼看到了许洲，他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憔悴。可能昨晚也一夜没睡。

“hi…”黎曼先开口。

“hi。”

“我帮你点了杯卡布奇诺，你要是不喜欢喝这个你点个别的吧。”黎曼小心翼翼的说。

“你点的我都喜欢。”许洲说。

黎曼低了低头，拿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不苦，甜的。

“那个…昨晚…对不起…”黎曼小声的说，头都不敢抬。

“没关系，我理解，可能是吓到你了…我道歉才对。”

“我逃走不是因为这个…”

许洲心一紧，那是因为什么？

“许洲，我要退学了。”黎曼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

许洲还以为自己还处于酒精迷糊的状态，她说要退学其实是在说要上学。

“什么？”许洲重复了一遍。

“我要退学了。”

确认无误，是真的说的是退学。

许洲的瞳孔都在放大，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为什么？”

“我打算出国进修音乐，我各方面申请都通过了，上完这学期我就不是都南的学生了。”

黎曼说完后心里跳的快的不行，这就是自己拒绝他的理由。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许洲问。

“之前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我也不知道你昨晚会…”

“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黎曼点点头。

“大家以后不是生活在一个区域，追求的也不一样，很难在一起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