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计所修的枯荣金经或者说道尊所创的枯荣金经,与佛数中的四枯四荣差异极大。
佛教中的常乐我净最终是要归于涅槃的,涅槃是什么?是心归极乐,成佛作祖,那时候人就不再是人,而是进入自我的圆满世界,这是道尊和柳叶万不能取的。
道尊修道一辈子,非常清楚这世间是无佛无神的,一个个整日打坐参禅,就真的能解脱?说到底不过缩头二字,人就是人,生而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可是有些人总是执着于永固,非把自己往天道方向练,岂不知天若有灵,亦要羡人世繁华。
这也是草楼观多年来秉承的一个思想,修人而非修神,草楼观三百年前也出了一个天道观主,但他想进入的天道境界和普通理解的天道是不一样的,他的天道是唯我的。
可是这常乐我净亦有可取之地,修习武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外功的金身不灭,内功的生生不息,无一处不是乞求能长盛不衰,但天道有恒,岂有不败之理?就像柳叶的丹田,按理来说,不过是提前破败了而已,如果想要修复,旨在一个固和养,道尊借鉴常乐我净,将这固与养分为四个阶段。
常德之,毁灭不能毁灭已经毁灭的东西,破败不能破败己破败的东西,柳叶丹田已经破碎,那就只能内敛生机,将破败与腐朽隔于外,让它不增不长,在这个境界,司徒冷月却要以自身之常荣真气帮助柳叶。
第二境,乐德之境,如说第一阶段是身之常,那二阶积就是心之常,这枯荣一道修炼极其痛苦,最易产生心魔与执念,正所谓心常方能身常,心敛悲与哀乐,以防止感情的波动影响身常,这一阶段对柳叶和司徒冷月都是十分艰难的,司徒冷月即是帮助柳叶,那出手时就将就一个心意相通,无波无动。
第三阶段,我德之境,这一境界和佛教所言差异极大,讲究我发生机,外力所来,终究是境中花,水中月,不可持盈,所以需要在柳叶丹田之内,凝聚生机之源,但柳叶一个废人,如何凝聚?那就只有靠司徒冷月,司徒冷月需要身养这源泉之种,等到时机成熟再全部汇入柳叶丹田之内。
但这一过程,司徒冷月的牺牲却是极大,持盈之气不可用,不可损,就像一个人创造了无数财富,自己一文一厘都不能用,还要用自身真气隔断,不让其泄露出去非大毅力不可为。
到了第四境,净德之境,这一境便是司徒冷月将汇聚的源泉之种以及所有生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汇入柳叶体内,一举铲除所有破灭之气,让柳叶的丹田破而后立,重新焕发生机。
而司徒冷月无数岁月的苦修,便算是清的干净净,为柳叶做嫁衣,至于道尊所说的双修,却是后话。
两人此前都有心心结,司徒冷月纠结于亲情,而柳叶却要把那个她彻底忘掉,有些事总要面对,两人此次来成都,也就是为了了却一段凡尘。柳叶本想去见她,但来了之后,反而坦然了,见干不见,对他已然无碍,今日目睹司徒冷月之事后,更是让柳叶陷入一种心常之境。
而司徒冷月,不知道今日之后,可否断掉过往,重拾冷月之心。
往后两日,这白云峡也没人打扰,柳叶和司徒冷月倒是清净,两日之后,两人便乔装一番,前往大理国。大理的前身是南诏王国,而南诏王国则是唐王朝的附属,后来南诏国几度更迭,段氏先祖,通海节度使段思平靖难成功,建立大理国。
不过大理倒是和大宋命运有些相似,段思平死后,其子段思英即位,可惜不过两年,段思平之弟段思良便发动政变,逼着自己的侄子退位,段思良之后,高氏家族便崛起,此后两百多年,大理国与其说是段氏的,还不如说是高氏的。
五年前,窝阔台在世之时,于丽江一带与大理激战,这一战,大理与蒙古皆死伤不少,但最伤的还要数高氏,不仅大理国国相高泰祥之弟,大将高泰禾战死,高氏中,还有军方的数十名重要将领尽皆战死,可谓元气大伤,高氏地位由此撼动。
如果说段氏所依仗的是崇圣寺高僧,那高氏则是以苍山洱海的点苍派为根基。苍山共有雄峙嵯峨十九峰,山上终年积雪,炎天赤日也不相融,更妙的是每两峰之间,便有一条溪水,自上而下,汇于洱海。
不得不说,从成都前往大理是极其难的,地形险峻多变,蛇虫蚁兽无数,就算是以司徒冷月和柳叶的脚力,也走了月余,不过临近寒冬,这云贵一带气候倒是还算宜人,两人从丽江而下,飘过洱海,却是先到了大理城休憩。
大理多为白族,走在大街上,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门前都摆着盆景绿植,争先斗艳,放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