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您这边假意露出破绽,我有八成的把握,蒙古会出战,还请大人做好充足的准备。”
吕文焕道,“好,三日之后,城西一侧会因阴雨连绵,而城墙破损,到时候我会派大量兵卒修缮,柳观主,您记准了。”
柳叶道,“好,吕大人放心,若柳叶不能助大人得胜,比裹尸于此!告辞。”
柳叶说完,便疾驰而去,柳叶走的这三日,依旧阴雨缠绵,而塔察儿则寝食难安,蒙哥一纸文书,如跗骨之刺,在喉之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但是这样的天气,塔察儿又没有任何战机可言。
突然一阵轰隆声远远传来,将沉思中的塔察儿惊醒,塔察儿朗声对外面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一亲卫匆匆跑了进来,沉声道,“启禀元帅,樊城城西塌陷了一角,宋人正在紧急修补。”
塔察儿闻言大喜,朗声道,“升帐!”
其实不等塔察儿发声,蒙古诸位王爷已经向着中军大帐走来,塔察儿看着诸王,沉声道,“诸位,樊城的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不知道诸位怎么看?”
塔察儿看向四面,沉声道,“怎么都没有什么说的吗?”
合丹王爷出列道,“启禀元帅,这乃千载难逢之机,这连月阴雨,不仅我军难受,这大宋的城池也经受不住了,若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忽必烈道,“王爷此言差矣,宋人素来重视襄樊二城,这才两月阴雨,怎么就能让城池破损?若贸然进攻,大汗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也先哥道,“王爷,两月阴雨为何就不能让城池破损,您刚说大汗,大汗已经斥责吾等了,若他知道有如此战机而不把握,大汗才会震怒。”也先哥转头对塔察儿道,“元帅,战机稍纵即逝,若宋人修好城池,那我们可真就后悔莫及了。”
塔察儿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吾等身受大汗厚恩,却不能建立寸功,此番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破敌就在今朝,来人,传我军令,三军出战!”
忽必烈沉声道,“大汗那边。”
忽必烈还没说完,塔察儿便止住了他,“修要多言,若王爷怕了,那就留手中军吧,众将且随我来!”
忽必烈看着塔察儿出去的身影,有些失神,而其余的王爷也戏虐的看着忽必烈,看着他呆滞的样子,等众人走出大帐,忽必烈这才诡异一笑,喃喃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诸位,都别怪我。”忽必烈说着便出了大帐。
缠绵雨如帘,掩不住敌我厮杀声,更洗不尽将军百战血,唯有千古的忠魂与肝胆,在这雨中愈发透彻。
柳叶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眼中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柳叶深觉,这战死之人,一半都是自己的过错。
而同样看着这一切的忽必烈,脸色平静的紧,心中还暗道,“这吕文焕也是一人杰,这守起城来,用力也不用力,塔察儿眼见有机会,但又没机会,撤不是,不撤也不是,被吕文焕一直吊着,难受的紧。”
蒙宋军卒都憋了两个月的火,这一战即便是将军军令,也不能即刻传达,而吕文焕与塔察儿也都想看看对方的成色,这一战,便是一天,直至天色晕暗,塔察儿才退兵。
塔察儿回到大帐,面色沉如水,今天这一战,显然宋人准备充足,十个死人中,至少八个都是蒙古人的尸首,塔察儿陡疑,或许这真是宋人诱战,但不敢确信。
塔察儿对众王爷道,“诸位,今日的战况,我是没法向大汗交代的。”
合丹王爷道,“元帅,诸将已经尽力,但天气实在不好,攻城比往日艰难的多。”
也先哥道,“是啊,元帅,且等我们休整两日,待天晴之后,在与之战。”
塔察儿思忖良久,方才对忽必烈道,“王爷,你怎么看?”
忽必烈道,“若此时休战,对军心士气影响太大,但更难得却是如何向大汗交代,如果大汗知道元帅战了一天便休战,会不会认为元帅是在敷衍了事,况且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谁心里都没底,若再下一两个月,那。”
忽必烈说完,众将心里也都没底了,战事一旦开启,岂是因一些小小的挫折,说休战便休战?况且蒙古数十年来,东征西战,可没有今日这样的先例。
塔察儿道,“不下樊城,此战不休!”,败可以,但没骨气的打下去,塔察儿却不敢,在场诸位王爷都不敢,头狼不行,按照蒙古人的习惯,可是要通过杀戮再选一批头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