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们为何执着于长生了。”
柳叶苦笑道,“长生自有长生苦,莫道长生等闲事,世间都传长生,但我都不太信,况且儒家有三不朽,您好歹也算在史书上有个名号,算是长生了吧。”
两人先对饮一杯,官家问道,“那天尊他们呢?”
柳叶笑道,“他们不过是到了一个极其虚幻的地方,寻找机缘罢了,那地方就算能长生,也不过是一个牢笼罢了,况且他们生机渺茫的紧。”
“算了不说了,我也是没希望。来,咱俩好好喝喝,自在一番,往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
柳叶给官家倒了一杯酒,沉声道,“我敬您一杯。”
两人对饮后,柳叶道,“我答应过您,让承业来拜见您,这件事我一个等会做到。”
官家笑道,“那我就等着了。”
官家抿了口酒,继续道,“你小时候我没看到,现在想来,很后悔,你,一定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柳叶笑道,“我会的。”
“那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柳叶放下酒杯,“您说。”
官家笑了笑,看着窗外,陷入沉思,“我小时候呢,父亲死的早,便一直随母亲寄居在舅舅家,舅舅虽然不错,但住哪里有住自己家里踏实,一些明里暗里的气也得受,我当时天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真的担心那一天就无家可归了,当时我就想,有一个自己的宅子多好。”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史弥远看中我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感激他,若不是他,恐怕我就是个草民罢了,后来去唐家堡的时候,遇到你母亲,当时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你母亲很漂亮,英姿飒爽,真是让人心动,我当时很想带她回宫,但当时我也身不由己,命运也完全在他人手里。”
“之后十余年,我就装作木偶一样,史弥远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一来当是我偿还恩情,二来他年岁也大了,三来我真怕失败后,他将我废除,史弥远死后,灭大金,兴国政,我当时也是满腹的抱负,可是后来,我也心灰意冷。”
“因为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改变大宋的现状,什么贤臣良相,道德文章,都她妈是骗人的,我在宫里,能听到什么?能看到什么?我在临安,又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一个个上下齐手,漫天的歌功颂德,把我糊弄的是团团转,这些假清高,重名义的贤臣可以小人难对付的多,开口祖宗,闭口先贤,说到底,你要是不按他们的话来做,那就是离经叛道,是庸碌昏君,而我,根基浅薄,就算想用人,身边也无人可用,你再往大宋一朝往上数数,十有八九,都是这样的货色,可惜等我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心气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所以后来我也变了,变得放纵起来。而你的事我也是后来从天尊口里知道的,但当时你还有几个弟弟,所以你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况且你来了临安,一个人未必活的下去,反而不如在草楼观,还有天下第一人的道尊照料。后来你的弟弟,一个个都没福气,因为各种各样早逝了,我呢年岁也大了,就只剩下你,后来,我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太平一生,这也就是薪火的初衷。”
“对道尊他们而言,这是天下的薪火,而对我而言,只有你是我的薪火。”
官家说着说着,不由泪痕点点,柳叶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我再敬您一杯。”
官家柔色看着柳叶,“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一个合格的太子,而且做的比我好多了。”
柳叶苦笑道,“我都做成这样子了,还算什么合格的继承人。”
“你知道自古为什么那么多废太子吗?”
柳叶叹道,“无非是争权夺利罢了。”
官家摇了摇头,“你错了,对一个皇帝,一个父亲,立下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充满了希望,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大统,超越自己,将祖宗社稷,万代永传下去,可惜人皆有私心,哪个太子会把自己当做江山的主人?他们只是把这位子看作猎物而已。心有私则行有私,这才是自古皇帝与太子隔阂的原因,但作为父亲,作为皇帝,只要一个光明正大,坦坦率率而已呀。”
“世间难求一个真,不过到了一定境界就会明白,知晓真我方为我。”
官家道,“红尘滚滚,又有几人可以守心如玉?守身如玉?我说你合格,便是因为你真,你的眼里心里,没有权利欲望,只有对家国百姓无尽的忧愁。”
柳叶平静道,“没想到您把我看的这么高。”
官家笑道,“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