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记得,那时的他,眼神一如此时这般,雪亮如刀,清明如镜。
她知道,一旦此种眼神散发,他心中必然已做出了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定,就算是上百头猛虎,千万只恶狼也无法将其拉回。
方老师,现在就带我去医院,我要看看这个学妹的伤势究竟如何,但凡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有办法将她从死神的手中拉回。”龙云风胸有成竹地说。
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可馨,还有就是,哥,刚才我一时气急,说话冲了些,我现在向你道歉。”陈嫣然微微垂下了头,满怀歉意地说。
你想多了,哥怎么会生你的气呢?”龙云风宛然轻笑道,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
你们经常这样吗?”
看着两人如此亲近,方雪莹眼珠微转,既有些紧张,也有几分好奇。
老师,我哥从小就喜欢这么逗我。”陈嫣然嫣然笑道,方才的种种气恼与不快似乎在瞬间一扫而空。
傲狂一如既往地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熟练地扭动钥匙,踩下油门,商务车旋即一阵风似的碾过一层层厚厚的积雪,汇入大马路上的滚滚车流之中。
哥,刚才的人是不是你叫的?”陈嫣然突然好奇地问。
什么人?”龙云风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一拨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啊,你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了,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来继续强拆孤儿院的,却没有想到,他们勤勤恳恳地填平了壕沟,那个带队的大叔还彬彬有礼地对张院长说,现在别说是普通的汽车,就算是一辆坦克都能从上面四平八稳地开过去,但凡有不满意的地方,尽可找他便是。”
陈嫣然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说。
你猜。”龙云风神秘地眨巴着眼睛,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那拨人的确是他叫来的,不过却不是什么施工队,而是货真价实的现役兵者。
他前往冯家的时候,让傲狂顺便给金陵镇守使袁风华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一个哨的兵者前往孤儿院,将壕沟填平。
接到傲狂电话,他哪敢怠慢,便亲自带了一哨的人马风尘仆仆地赶来。
为了低调行事,掩人耳目,他们全都换上了普通建筑公司施工队的制服,而陈嫣然口中那位古道热肠,和蔼可亲的大叔,正是执掌金陵城一万守军的镇守使,现役一星将官袁风华,那是只要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金陵城颤三颤的大人物!
只是,在龙云风的亲人,尤其是龙云风视之为父亲的张庆明院长面前,他不能有一城镇守使的威风,更不能摆出所谓的官架子。
因为,当年在北境之时,没有龙云风将他从罗刹军的枪口救出,就没有他袁风华今时的万丈荣华。
所以,当面对龙云风的亲人时,他只能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叔。
商务车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雪花不断地飘洒挡风玻璃上,又不断地被雨刮刮开,但依旧毫不停歇地涌来,此等疯狂的行径,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扑火的飞蛾。。
哥,你又在调侃我,即使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那支施工队是你叫来的,对吧?天底下除了我哥你,谁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陈嫣然俏皮地眨巴着眼睛,语气玩味地道。
哦,对了,我听院长说,你后来去了冯家,你不会是真的去大闹冯家老爷子的大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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