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房上前要抬他,她连忙制止:“先等等,擅自挪动可能会大出血,危及生命。”
说着,她便就地做了急救,要门房和侍女帮忙拿止血用的布和药剂来。
一番救治后,男人果然短暂恢复了意识,看见黑衣身影,还以为眼前是莫景炎。他紧抓着赵轻辞的袖子,低声道:“东塞兵……东塞兵已集结在城外扎营,随时可能攻城!”
赵轻辞听闻此言,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手里迅速扎好绷带,吩咐仆人将再次陷入昏迷的男人抬去休息,随后前往府中书房,莫景炎这几日几乎住在里头。
赵轻辞很清楚方才的消息对莫景炎与阿瑜来说意味着什么。
莫景炎从赵轻辞口中听闻了探子打听到的情报,眸色又是一沉。
“城中并没有多少兵将,城守那家伙我熟识,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他说出的情况比赵轻辞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眼下只能等待援军,但依东塞军目前的攻城速度,或许根本就等不到。”
赵轻辞也紧蹙眉头,作为医者,即便能保全自身,她也不愿意见到城破人亡满目疮痍的景象。
与莫景炎合计之下,他们决定冒险出府去城中看看情况。
然而二人刚要出门,许令绯又从房间里跑出来。
原来她一直默默关注着赵轻辞的动向,见赵轻辞与莫景炎似要出门,她连忙阻拦:“万万不能出去,若是东塞军恰好此时攻城,你们的处境很危险!”
赵轻辞曾说过自己不会武功,她很怕心上人负伤。
然而赵轻辞回头握住许令绯的手,向她保证自己会平安归来。
趁着许令绯呆愣住的当儿,二人迅速从大门离开。
只见门外已不是往日那座车水马龙的城池,店铺皆数闭门不开,行人寥寥,颇有萧瑟之感。
二人直奔城守处,城守果真如同莫景炎所说,是个只会说大话的懦夫。
他惊慌失措,没有任何主意,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但东塞军已兵临城下,他能往哪儿跑?
见城中人来了,他还强撑面子,慌忙将包裹藏起来,推说是家里人先前寄过来的行李。
可当赵轻辞义正言辞地询问他准备如何应对东塞大军的进攻,城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反应过来后,他恼羞成怒,责骂赵轻辞黄毛小子没见识。
“若是我有法子呢?”赵轻辞神情镇定。
城守才不信她,轻蔑嘲笑:“你能有什么高见,这城就是诸葛再世也守不住!”
赵轻辞轻笑,她此行还有另一目的,便是拿回之前她们三人被城守扣押的包裹。
从行囊中,赵轻辞找到出逃相府时沈昱送给她的玉佩。
“你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城守本来不屑,接过玉佩细细查看后,面露惊诧。
这玉佩可是……
城守迟疑了片刻,立刻想到玉佩背景,立刻失了原本的神气,卑躬屈膝起来,最终心甘情愿地交出了守卫城池的决定权。
而赵轻辞心中早就有数。
东塞军虽比起中原人身强体壮,可全靠蛮力与铁骑出征,并无谋略战术,对付这样愚笨的对手,需要耍点计策。
赵轻辞能想到最好的应对策略,便是先前在寨子里学到过,制作陷阱与连发远程武器的技巧。
她认真教导士兵,手把手教会他们就地取材,利用本地木材与铁器连夜赶制出若干类似蒺藜的地刺和能够轻松连发的弩弓。
莫景炎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暗自讶异,不禁好奇他不了解赵轻辞的究竟还有多少。
城守处彻夜灯火。
……
清晨,城墙上的巡逻士兵忽闻一声异响。
回头看,一发利箭正中旗杆,城旗飘然倒下。
而城墙外,数万东塞军的战马发出按捺已久的嘶鸣声。
攻城开始了。
赵轻辞与莫景炎登上城墙时,只听见东塞军中将领在下头叫嚣。
“城中有甚精兵强将,尽管派出来罢!我们东塞定会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再进城杀个片甲不留!”
东塞军近日接连胜仗,气焰嚣张,赵轻辞不由得抿紧了唇。
她心中再清楚不过,城中哪来什么戍守边关的强将?只有个抱头鼠窜的城守罢了。
莫景炎虽武功高强,可他身上流淌着漠北血脉,不可暴露,隐藏得越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