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炎眸色一冷，又追问着，沈昱却只是沉默不语。

他低头捏紧了拳头，瞬间便出狠劲朝莫景炎面门轰去。莫景炎矫捷避过，也不落下风地反击回去。

二人在护城河边再次大打出手。

半个时辰后争斗仍未分出胜负，莫景炎的脸颊倒被沈昱拳风刮出一道伤口，他屏气凝神反手一记踢腿，沈昱虽灵巧避躲，却有一只瓷瓶从怀中掉落，直直往地上坠去。

沈昱见瓷瓶掉出，怔了一下，在空中强制翻了个身想要托住。这时莫景炎已出招，他也不避开，竟硬生生吃下一掌，被击退几步。

莫景炎收了掌，讶异地望向沈昱。

高手过招心中有数，他原以为沈昱可以轻松躲闪，谁知为了个不起眼的瓷瓶竟会强行承受他猛力一击。

沈昱现在面上瞧起来安然无恙，但已经受了内伤，他却丝毫不恼，只顾着检查那精致的青花瓷瓶是否完好无损，这使莫景炎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到瓶子上。

他仔细观察，忽地眉头一紧。

那瓷瓶上画的是江南烟雨行舟图，莫景炎从未亲眼见过此番美景，自是印象深刻。

他记着赵轻辞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小瓷瓶，一直放在贴身处用来盛装药丸，格外珍重。

莫景炎瞧见沈昱似乎也视若珍宝，心中顿感不妙，忍不住问道：“这瓷瓶……可是成对的？”

沈昱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将瓶子收起来，转身便使出轻功飞走。

莫景炎哪里肯罢休？

他势要问清楚陈将军与赵轻辞的关系才能安心，立刻追上。

沈昱一路奔袭，带着莫景炎来到城郊僻静处。

莫景炎见四下无人，以为沈昱派人在此地做了埋伏，故意引他过来，全身警觉起来。

沈昱却回转过身，复又摸出那件瓷瓶，似是终于愿意说出真相。

“这是定情信物。”

他垂下眼睑，缓缓道，一字一句却都击入莫景炎的心脏。

什么，定情信物？他瞳孔圆睁。

莫景炎设想过无数关系，但唯独没想过沈昱竟与赵轻辞定过私情。

沈昱见他震惊的神情，心里暗笑。

这瓷瓶是分别时赵轻辞送给他的，并无定情之说，莫景炎如此轻易便信了，漠北人果然好骗，看他往后还好不好意思凭借男人的身份再靠近轻辞。

莫景炎心中百味杂陈，与赵轻辞朝夕相处，她只字没提过有个约定好的情郎。

也对，自己是外人，赵姑娘不必提及私事。

莫景炎暗自难受，没想到这么久的情意竟都错付了，可他想想仍是不死心。

方才追杀陈致远的杀手都是精锐，哪个将军会遭人步步紧逼呢？

莫景炎收紧眉头，踏前半步：“陈将军的话并不能令莫某信服，方才杀手更让我感到蹊跷，恐怕连陈将军的名号都是虚假的罢？”

仔细想来，这位援军将领来到城内这么久，并未出示任何之前城守发出去的书信，这令莫景炎觉得奇怪。

沈昱冷笑一声：“我的真实身份不便透露，的确不是什么骁勇将军，追杀我的人背后势力也不是尔等能得罪得起的。”

说罢，沈昱目光里带半分恨意，模糊记忆中偌大的金銮殿浮现在脑海。

他已经出离宫墙太久，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皇城？

“我此番前来也确不是为了救城，”沈昱咬牙抬起头来，没忘记继续给莫景炎泼凉水，“是为轻辞。”

他话里真假难辨，莫景炎虽不完全信，但从面具后透出难得柔情的目光中也看出沈昱对赵轻辞的确一往情深。

沈昱见莫景炎低头不语，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正要放心离去，他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坚定的声音：“那便公平竞争罢。”

这话让沈昱觉得好笑，他回过头来：“公平竞争？”

莫景炎不愿轻易放走赵轻辞：“陈将军现下遭人追杀四处漂泊，赵姑娘却偏爱平静稳定的日子，这份安定你给不了她，而我可以。”

这无疑是对沈昱的挑衅，可他直至脸色泛白才发现自己竟无可辩驳。

他确实给不了赵轻辞安稳，甚至连轻轻拥抱一下她都做不到。

沈昱心内一团恼火：“我才不会同你公平竞争，她若始终留着瓷瓶，心里便一直有我，即便得不到她的心你也心甘情愿么？”

这一问也叫莫景炎沉默了。

他自觉不是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