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辞一愣,糟了,方才她们是不是在讨论喜欢男人的事情,许令绯该不会误会她是断袖罢?
她正要追上去,许令绯却眼眶一红,哭着转身跑走了。
待二人来到许房前,屋内传来哭声,无论她们如何叩门也不开,想是一时半会想不通了。
赵轻辞与裴娅对视一眼,十分无奈。
这样也好,赵轻辞正苦于如何跟许令绯解释,这般许姑娘应是死心了罢。
次日,赵轻辞起得很早。
她正准备再去看看许令绯的状况,谁知从走廊转个弯,刚好瞥见宅府门口躺了个人,地上似乎还有血迹。
医师的敏感心性驱使着她走近,赵轻辞讶异地发现是个受了重伤的男子。
上回莫景炎手下探子昏倒在门口的记忆历历在目,事不宜迟,她只做了简单处理,便要进门去找仆人来搬动伤者。
就在这时,沈昱也正好从隔壁大门内走出来,看见赵轻辞,他眼神不自觉地躲闪。
“陈将军,刚好你来了,能帮我看护一下吗?我进去叫个人,马上回来。”
赵轻辞也不便解释太多,牵着沈昱的手来到重伤男子身边,自行进府院去了。
她心想虽说陈将军与莫景炎似乎看不对眼,看护个非亲非故的伤患应当不会别生枝节。
沈昱脸颊微微发烫,待赵轻辞走后,他听话地站在原地帮忙照看。
谁知他才一转过身去,方才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竟忽的怒目圆睁,拔出腰间藏着的毒匕首便朝沈昱刺去!
……
赵轻辞带着仆人们再出来时,眼前的场景让她惊呆了。
半柱香之前还一息尚存的重伤男子此时表情痛苦地没了呼吸,脖子上凭空多了两道缺口。
而在他身旁,站着手中执剑的沈昱,兵刃上还在滴着血。
赵轻辞连忙过去,去探那男子的脖颈,已然没了生气。
此时沈昱也缓缓抬起头,与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看起来十分镇定。
赵轻辞蹙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对一个重伤不治的人下手?!
“陈将军,我记得拜托过你……”
她站起身来,正欲质问沈昱,却被他打断了。
“他是奸细,方才想要偷袭我,”沈昱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看见赵轻辞严肃的眼神,末了又弱下去,“我很抱歉。”
他并不想在赵轻辞面前杀人,可实在无法。
……奸细?
赵轻辞正疑惑,附近一正挑担子走过的小摊贩看见这边人群围作一团,也来看热闹,见了那男子长相忽的惊讶道:“这不是住在城东头那个王老七吗?哎哟都认识他半辈子了,怎会惨遭横祸啊!”
那小贩不忍再看,挑起担子瞅了一眼还拿着剑的沈昱,似是嫌弃地继续赶路去了。
赵轻辞也狐疑地望向沈昱。
若方才小贩说的是真的,这人已经在城里独居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会是奸细呢?
“他是内应,许是易容过,也可能是很早以前就安插的眼线。”
沈昱坚持解释,毕竟朝廷里派来的探子,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模样他都不奇怪。
他眼下只担心一件事,城里已经不安全了,也许会波及到赵轻辞她们。
赵轻辞却摇了摇头,向沈昱投去失望的眼神:“陈将军,我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你……”
她不再理会沈昱,也不想多听任何解释,吩咐仆人们将王老七抬至城外的坟场安葬后,自行进宅院去了。
沈昱凝视着她疏离的背影,紧皱眉头,想要详细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他方才本可以掀开那人衣领,凡是那人的眼线,右侧胸口处必定纹有蛟样图案,可如此一来,便暴露了他与朝廷的关系。
罢了,就让他在她心里做个多疑又危险的恶人罢。
沈昱擦拭完剑刃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回了自家宅院,吩咐手下多多注意城中奸细一事,他们极有可能已经查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夜,赵轻辞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她一合眼便是早上陈将军手里拿着剑将那重伤男子残忍杀害的画面。
若当时她多留一会儿便好了,多留一会那人便不会死。
她直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去,做的也全是噩梦,赵轻辞梦见自己又回到被火烧尽的村寨,寨子里的人都满脸是血地站在门口问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