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手,无暇顾及被碰落骨碌碌滚走的鞋。
莫景炎皱起眉头,这才发现许令绯手上原有许多细小伤口,方才绷开了,想是赶制靴子造成的。
许令绯见莫景炎的神情,装作不好意思地将手背到后头:“抱歉,做工的确有些粗糙,从前我只缝制过绣花鞋,这靴子面料与鞋底都厚实,一不留神便伤到手指,过几日便痊愈了。”
说着,她又跑上前去将靴子收好,坚持要送给莫景炎。
莫景炎见她如此辛苦还受了伤,心里过意不去,同赵轻辞无奈对视一眼后,只得收下。
于是许令绯离开三皇子寝宫时,自是春风得意。
不枉她早料到莫景炎可能会因为赵轻辞拒绝,因此使了苦肉计。
这双靴子是许令绯请绣娘定做的,压根不似她所说的“连夜缝制”,至于手上的那些伤也是她自己用针头刺的。
自古男人都喜好弱柳扶风又温柔体贴的娘子,许令绯怎会错过在莫景炎面前表现的机会呢?
不过,想到赵轻辞,她的心情便愤懑起来。
许令绯回忆起上次在宫门附近偶遇赵轻辞,想要质问结果被对方找借口躲过,明显就是心里有鬼,说不准留在莫景炎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
她左思右想,决定去赵轻辞住处瞧瞧,二人好好谈谈,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许令绯来到赵轻辞院落内,发觉人还没有回来,想是还在莫景炎那儿。她索性边等着边四处打量。
忽然,许令绯的视线被外头角落里挂的一件衣服吸引住了,倏地皱紧眉头。
那是一件水蓝色长裙,材质她认得,正是江南珍绣坊出品。
赵轻辞这儿怎么会有女子服饰?
许令绯心想不对,正要靠近细看,却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住,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赵轻辞先前布置好的荆棘陷阱,许令绯小心翼翼地将腿抽离出来,却还是划了一道口子。
她来到晾衣的竹竿前,仔细端详,果真是女子服饰,上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会是谁的衣服,难不成赵轻辞在宫里金屋藏娇?
许令绯疑惑着拨开那长裙内衬,却见其上绣着“辞”一字,不由得大吃一惊。
难道……难道赵轻辞其实是个女人?!
她脑海里轰地一下,回想起赵轻辞清秀的外貌与雌雄难辨的嗓音,又惊奇又恼怒。
如若赵轻辞真是女儿身,自己能够得到莫景炎青睐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许令绯离开后,赵轻辞有些尴尬,她正欲离开时,阿瑜却哭闹着不肯上床睡觉。
赵轻辞也想着暂时避开莫景炎,便先哄阿瑜安睡之后,再回住处。
刚走到院门口她便发现有哪里不对,只见院子里之前布置的陷阱已经被人触发,上头还留有血迹和残余的衣服碎片。
赵轻辞第一反应是许令绯,但在仔细查看碎片后,发觉除了许令绯身穿的黄裙外,竟还有几片灰扑扑的衣裾。
从血迹干涸的时间来看,竟比许令绯还要到得早些。
难道真是宫内的探子?
她周密查看一圈,发现还好只是外围的陷阱遭到破坏,靠近房门口并无大碍。
赵轻辞暂时松一口气,猜想密探应当没有探查到房内,更未得知她的更多内情。
只是往后行事应当更加小心,恐怕自己此时已经被二位皇子盯上了。
……
晚间,莫景炎将自己打扮成侍卫模样,同赵轻辞一道前往漠北王寝宫。
他果真没有意会错,漠北王见他来了,眼底也现出欣赏之意。
赵轻辞上前替王上针灸时,漠北王便和莫景炎谈起兵权的事,透露可以私下再拨给他一些在边地戍守的部队。
莫景炎的眼神一下子被点亮了,如此一来,同燕军交战之事,父王岂不就是默许了?
漠北王微微闭着眼睛:“朕给你兵权,并非要你肆意妄为,还望你能够恰到好处地运用。”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也不知是指王廷内争权一事,还是指戍守边关一事。
“父王,儿臣只愿漠北太平。”
莫景炎当即半跪下,慷慨陈词:“儿臣此番前去中原,除去替阿瑜治病,也领略了一番中原风情。中原境内繁荣昌盛,商铺与人丁乃是漠北数倍,这一切都建立在生活安乐的基础上。如若漠北也能维持长期稳定的局势,不再四处征战,或许也能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