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进了青石板路旁边的水池里,那水池漆黑一片,好似要将人吞噬进去一样,让人心生恐惧。
我靠着墙根踽踽前行,尽量离那水池远一些。
地府恐怖如斯都不曾让我胆寒,因为我那时是以公职人员的身份进去的,如今我以犯人的身份被押解到这凡间的监狱来,心境毕竟不同,要说一点儿也不害怕,那是假的。
“官爷,咱们这是直接去见范大人么?”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别发颤。
机警如那官兵,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恐惧。“咋?终于知道怕了?”
这一次我由衷的说道:“太可怕了。”
“知道怕,就不算傻的太厉害,只是现在就害怕,还有点早了些,十八般武艺还没招呼在你身上呢。”他回头瞧了瞧我,啧啧叹道:“也不知道你这小身板受不受的住。”
我连连摇头,“受不住,受不住,万望范大人手下留情,还请官爷一定在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我家大人可不会听我的言语。”官兵站住脚,指着一间牢室说道:“进去候着,大人现在手头有案子,没空审你。”
我如释重负,乖乖的钻进了牢室。
那官兵锁上门就走了。
牢室不大,四四方方,三面石墙,另一面是木头栅栏,每一根木头都有我的大腿那么粗,栅栏外面就是我刚刚进来时走过的通道,再那一头,是另一间与我这间一样的牢室。
地上空无一物,我只能寻了个角落席地坐下。
我现在心里头全然没有主意,只能指望小四喜在外头帮我周旋,可是它到底是妖,被三界法典束缚,凡人的事儿,它也是有心无力。
那...还有谁能帮我呢?
陈木头?他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呢。
还有谁?苏莫...我呸了一口,把那个名字连同我的吐沫星子一起呸了出去。
还真让小四喜说中了。
平时把人都伤透了,到了有难的时候却想起人家来了。
我果然是一个卑鄙的坏人。
何况老太太是他的祖母,我顶着谋害他祖母的罪名,怎么好意思奢望人家来救我。
我的思绪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给打断了,声音是从对面那间牢室里传出来的,我抬头看过去,对面乌漆墨黑,看不真切,隐约能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听声音应该是个男的。
那人的咳嗽声好半天才止住。
我这个人嘴欠,忍了半天没忍住,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仁兄可是生病了?”
那人大概没想到我会开口跟他搭话,沉默了半天才回道:“可是打扰到小姐了?”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又轻柔似水,让人听了很是熨帖。
“那倒没有,只是听仁兄咳嗽的时候短而急促,应是因伤所致,且气短而无力,应该病了有些时日了。”
那人讶异道:“小姐懂医术?”
“略知一二。”我难得的谦虚了一次。
那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积痨数年,已无药可医,只能在这四方天地中等死了。”
他言语虽有惋惜之意,语气却无半点哀伤之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放心,我医术高超,堪比华佗在世,神农降凡,只要咱俩活着出去,我保证能治好你的病。”
我一贯大包大揽,此时没有旁人,我又不认识对方,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那人轻笑,“小姐刚刚还说对医术只是“略知一二”。”
他笑起来的声音实在太悦耳了,就像一只小手,钻进我心里,抓的我心痒难耐。
“我说略知一二,那是自谦,你怎么还当真了?”
那人又咳了两声,然后回道:“那在下就先谢过小姐了。”
“等咱俩出去以后,我真的治好你了,你再谢我也不迟。”
“好。”
我还想听他多说两句话,便自找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伊名酒天。
“原来是伊兄,幸会,我叫陈凤鸣。”
伊酒天客气的回道:“陈小姐。”
我想破了脑袋,终于又想到一个话题,“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伊酒天半天没说话,我暗气自己不该多嘴,“是不是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无妨。我是因为杀人被抓进来的。”
我感觉伊酒天的声音有些缥缈虚无,我以为是因为我俩之间隔着过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