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闻丞相府上的老太君身体不好,公主不用前去侍奉汤药么?”
崔琬下意识地朝北屋瞧了瞧,叹道:“我义……丞相与老太君阔别三十五年再重聚,待母至孝,都是亲自侍奉的,别说我这个义女了,就是我那几个义兄,也没有侍汤的机会。”
崔仲方笑了笑,轻声道:“陛下昨日倒是去了同州,带了许多宝药,说是要亲自侍奉。琬儿这个公主,名不符实,去不去都无多少区别的。”
这话涵义就深了,按说崔琬该去的,她偏偏不去,那就有些意思了。赵开咂摸了两下,赞道:“陛下至情至性,真是臣属的福气啊!”
崔仲方拍拍赵开的肩膀,道:“我们该回去了。这两张刊印,我带回去装裱,谦之舍得罢?七月十五日申时,谦之到玄武门外候着,我们一块进宫。”
玄武门是北门,离御花园最近。
赵开答应一声,也不留客,立即起身相送,走入书斋屋内时,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仲方兄,你在太学读书时,是不是跟随国公的大公子极为熟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开依稀记得,史书上说崔仲方与杨坚交情深厚,否则开皇年间,那么多能人名臣,偏偏是他坐在了宰相之位。
崔仲方不疑有他,笑道:“你说那延罗啊,为兄与他同窗多年,交情匪浅,如今外放做着一州刺史哩,颇有政绩。谦之怎么对他感兴趣了?”
赵开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听闻他娶了独孤氏后,丞相府也很不待见他,有些同病相怜罢了。”
崔仲方恍然,也低声道:“随国公军功盖世,情况与你有些不同。那延罗胸有韬略,极爱交朋友的,他年底任期满了,就该调回长安了。到时为兄为你引荐,必是相见恨晚的局面。”
赵开躬身揖礼,拜别道:“多谢公主赏光赐教,仲方兄慢走!”
说这话时,三人已在门外街上了,依依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