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是真地与丞相府划清了界线。”
宇文邕沉默了许久,摇头道:“让内史专门跑一趟,不太合适。吾儿阿赟的伴读,是不是叫皇甫绩,还是赵开的外侄吧?叫他代表皇儿去探视老师,合情合理。内史你亲自找他,就说此事太过重大,朕要看到赵开的心意!”
王轨叹道:“陛下一石三鸟,真乃神人也。此事若成,韦氏一族,就无法再度中立观望了!”
宇文邕转向杨瓒,笑道:“随国公旧伤发作,已经向丞相和朕上了几次奏章致仕,你阿父劳苦功高,朕允了他回京修养。这才把你大兄也调回长安,正好尽尽孝心。三郎,你可知朕的一片苦心?”
杨瓒拜倒,恭谨地道:“陛下放心,普六茹氏一族只知忠君,绝无二心!”
宇文邕赶紧伸手扶起,道:“三郎这是作甚?你是朕的妹夫,莫要作此外人的虚礼!众卿,此事就这么议定。露门学的人选将定,再议一下有哪些可用之人?”
几人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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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州,晋公霸府。
宇文护一身素服,面色有些憔悴,跪坐在空荡荡的静室里,面前摊开的正是天下图。
围着他侧边坐着的,正是心腹大将,侯伏龙恩、侯伏万寿两兄弟。
侯伏龙恩目光炯炯地在地图上梭巡,惊疑不定地道:“大王,这赵开怎能画出如此精细的堪舆图?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我所用,不能留着哩!”
宇文护紧皱眉头,哼了一声:“乾嘉那混账小子,两次下手都没能杀了他,就证明他命不该绝。佛法有云,因果相生,若真是要了他的命去,孤岂能得到这张天下图?此事莫要再提。”
侯伏龙恩还有些不死心,道:“大王不要妇人之仁啊,赵贵当年那么大的势力都灭了,早就结下了死仇,岂能不斩草除根?”
宇文护骂道:“孤当年抄了赵贵一家,乃是国事,又非私欲,天下人也说不出孤的不是来!赵开手底下不过三五个人,孤就是站着让他杀,他敢么?”
侯伏万寿拉了拉长兄的衣袖,轻声劝道:“大王日夜侍奉老太君,已经很疲累了。大兄,我等应当和大王一起向佛祖为老太君祈福,莫要这个关节动杀心了。”
侯伏龙恩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宇文护颇为欣慰,颔首道:“孤不是舍不得赵开那条小命,只是他的生死牵扯了韦氏、崔氏等诸多大族,孤要号令百官,岂能有功而杀人?万寿,你派人跑一趟,叫乾嘉莫要再胡闹,这两日便回同州来,老太君甚是想他。”
侯伏万寿应了一声,忍了一忍,低声道:“末将看了这天下图,便时刻想着纵马驰疆,大王你功高盖世,为何不学曹魏、司马氏……”
宇文护脸皮动了动,叹道:“那几人都是外姓权臣,抢了也就抢了,另立新朝就是。孤与陛下乃是同宗兄弟,不可相提并论,否则叫我如何死后面对列祖列宗?此事万万不可再提。若是此次伐陈大胜,孤自当秣马厉兵,为大周打下大片的江山,便知足的很了!”
侯伏兄弟默然一阵,互相使个眼色,知道时机未到,便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