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客厅里,只有一道狭窄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客厅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有风吹进来,带起来洁白的窗帘轻轻飘动。
窗帘末端,是刺眼的红,红的过于灼目。
对于张宇而言,最快乐的时光,是童年。
童年的记忆力,在最简单的跳飞机游戏,跟小伙伴们一起大口袋,以及,父亲用工地上的边角料,给他做成一个个小模型,边角料粗糙,但是父亲的手,极为灵巧。
那是一个阴霾天,空气闷了一个多星期,硬是没有下一滴雨。
父亲的工友拎着拎着两瓶白酒来家里,父亲热情的招待,从寒酸简陋的厨房里,拿出一叠花生,两个人坐下来喝着白酒吃花生,说到合拍的地方会大笑开来。
张宇不懂大人之间的计划和生意经,他偷偷的溜到桌子下面,伸出小手抓了一把花生,被父亲发现,打了他的手背。
张宇立刻松开了花生,乖乖的从桌子下面拍出来,站在一边低着头。
工友见状,立刻抓起一把花生塞到张宇的手里。
“张哥,以后你也别这么省了,咱们的生意坐起来,还愁没这个吃?”
张宇不懂什么是生意,只知道后来父亲更加的早出晚归,住的小破房子买了,换了干净整洁的楼房,他只知道,父亲给他的零花齐纳越来越多,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那些曾经他珍爱的模型,也都被父亲丢弃,再也没给他新的。
12岁生日那天,张宇收到了父亲的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手办,他进来经常看的动画片的手办。
这样彩色的手办他是第一次见,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张宇仰起头,问父亲:“爸,这是你做的吗?”
父亲哈哈大笑,摸着他的脑袋说:“你爹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带你住大别墅了!”
得知不是父亲做的,张宇第手里鲜艳的手办,忽而没那么喜欢了。
12岁的年纪,无忧无虑,张宇的学生成绩很好,父亲倍感欣慰,他从大人的谈话里,隐约的知道父亲在做小生意,挣了点钱,有一家小型的公司,跟他的工友从零开始,硬是闯了出来。
也是12岁这一年,父亲接待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是张宇印象里,见过的,最气度不凡的人。
他的穿着打扮,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气质,眉宇间的魄力,都让张宇觉得这个男人十分高大。
父亲对他点头哈腰,沏茶倒水。
张宇躲在卧室里,没出屋,透过门缝,远远的观察者那个男人。
从父亲口中,他知道那个人姓林。
有事情找父亲帮忙,父亲很为难,他抽了很多的烟,劣质的烟草味弥漫着客厅透进了卧室里。
后来父亲一咬牙,答应了。
从这一刻起,之后的人生
,对于张宇而言,全都是的噩梦,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一天上学,路过一处正在施工的大楼,对于那是而言,这栋楼的地段,是b市顶好的地段。
父亲指着高高的塔吊,告诉张宇:“将来这里,会有我们的房子。”
张宇不明白,现在住的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要新的房子,他问父亲:“爸,你喜欢这里?”
“喜欢啊,”父亲的眼睛望着那栋还没建完的楼,全是期待和喜悦:“这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更是我们富有的象征。”
权力,地位,富有。
张宇不知道写东西有什么好。
他也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什么,有什么用。
之后,等来的不是房产的合同,而是父亲病重的消息。
他付出所有去帮助那位姓林的人,可到最后,血本无归。
之前跟父亲合作的工友,受父亲的委托,卖了房子,把一部分钱交给张宇。
重病的父亲带着张宇住进了地下室,手头的钱太少,只够房租和日常生活,张宇看着父亲的生命迹象一点一点的减少,他无数次的联系那位工友叔叔,结果一无所获。
那天,也不知道父亲从哪听说,林氏企业大获全胜,全盘复活。
听闻是林老爷子的儿子,一手盘活的林氏。
张宇清晰的记得,父亲枯树一样的手,紧紧的拽着张宇问:“报纸上有人找我们吗?有没有一个姓林的人找我们?”
张宇哭着摇头,说:“没有,没人找我们。”
父亲一脸问了好几天,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张宇去过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