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二十多年没有一天消退的冷冽孤独却不减反增。
仇恨是他身上最好的东西。
他将仇恨活成了他身上仅剩的希望。
偏偏在这个时候。
有这么一个女人,没心没肺却又诚挚热烈地说喜欢他。
这个狂妄的,自知时日无多的女人……
却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他来日方长。
真是个笑话。
室内是长久的沉默。
丁艾觉得脑袋被气血冲撞得一阵晕眩。
仿佛有某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就要破开胸口叫嚣着喷涌而出。
眼前的简天祁沉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似乎快速翻涌着什么。
她觉得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从这个男人眼中读出情绪,很沉,也很痛。
她喉咙有些发涩,反而压下了眼底的涩意。
她在他的眼底读出了冷冰冰的怨恨。
良久。
丁艾看见男人喉结处轻滚了滚。
五个字,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让丁艾在听到的一瞬间骨血冰凉。
她看着男人说罢便转身上楼的背影,感受到了自己实现逐渐模糊。
微微仰起头,丁艾伸手抹了把眼角,捂着眼睛靠着洗碗机料理台滑坐到了地板上……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丁艾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昨天去帮里,果然太原曹家分家那个小兔崽子拍视频的消息已经走漏,江湖论坛早就传疯了。
联盟组委会大选在即时间敏感。
九幡十四路在这时候挑拨温家与何家关系,各种风言风语一时甚嚣尘上。
少了一个赵家,四大家族已经不再四角齐全。
如今何家又受重创。
这已经足够有心人把靶子对准九幡十四路了。
后者原本就是草莽出身的野路子,加上这些年,大掌柜在江湖上以行事苛狠,不择手段著称。
江湖上顿时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倘若让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歪门邪道掌权,那这江湖……
这念头让人光是想想都心下悚然。
原本一些愿意为九幡十四路号票的家族门派,如今也隐虑着不敢妄动。
如今的江湖,各门各派,一盘散沙。
利来而聚,利尽而散。
九幡十四路以当下的如此恶名,江湖上没人还觉得此次组委会重新选举还能和它有任何瓜葛。
只是任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南方的大掌柜好气魄,居然向联盟组委会开出条件,愿意自领人马去贵州完成当年未成,如今已经是江湖传说的华夏法的勘探。
完成勘探,九幡十四路不领功赏;若完不成勘探,他大掌柜立刻引咎辞职。
举江湖震惊而色变。
且不说大掌柜神秘的身份。
就论其要做的事情。
华夏法!
光是这三个字都被列为“江湖不可说”的禁忌。
这大掌柜居然肖想到这上面,真是好生狂妄。
而更劲爆的是,仅半天的时间,组委会就以匿名投票的方式通过了大掌柜的提议。
只不过这第二次勘探,不仅是九幡十四路的人,除了赵家外的四大家族和同样组成组委会成员的,江湖上至今有名有姓的门派,比如北腿的朱家,川渝的唐家,都要派人参与这次勘探。
当江湖论坛上看热闹的还在嘲笑这大掌柜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仅半天的时间,一支不输给50年前传说的华丽勘探队阵容已经消无声息地组织了起来。
原本还有三天才正式集结,丁艾却在简天祁那里呆不住了。
她临走前回去看了胡岚一趟。
秦歌好人倒是在家,脸却没从手机上抬起来过。
丁艾也习惯了,反而有些熟悉的安心感。
秦牧云还在学校。
丁艾一路打听才知道自家小伙子还在实验室。
她站在实验室外面隔着玻璃看了好一会儿,才安静离开。
丁艾要提早回帮里的事情已经提前微信了顺子。
后者那叫一个等得望眼欲
穿。
看见自家大掌柜,兴奋得跟公鸡打鸣一样隔着一千米就嚎了起来:“老大嘞——”
丁艾看着对方一边瞅她,一边隐忍着朝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