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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消失

叩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将屋内墨玉弦的思维稍稍拉了回来。

“进来。”

游四方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伸手将那汤药搁在墨玉弦手中，面上有些疑惑：“三殿下，刚刚我去厨房煎药，厨房内全是屯着的菜叶，有些甚至早就坏掉了，奇怪的是他们屯了那么多菜，却是一点肉糜也看不到。这里可是家客栈，难道他们是只吃素，不沾荤？”

墨玉弦垂着的眼皮轻抬了一下，没有说话。

游四方蹙着眉，沉声继续道：“难道我们今晚……真的不睡了？”

“不睡？”墨玉弦手指搁在洛小翡的脑袋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抬手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轻阖了阖双眼：“当然要睡，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墨玉弦低眼看了看脚上的靴子，那靴子边缘竟赫然晕着点点血迹。

被当桌子搭手的洛小翡：“……”

＊

翌日清晨。

昨晚隐约中的血腥味混合着清晨泥土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越加腥甜。

“嗬——”

楼下突传墨昀的一声惊呼。

听到呼叫，墨玉弦倒茶的动作一顿，搁了茶壶抬脚快速朝楼下走去。

出事了？洛小翡跟在墨玉弦身后追了出去，墨玉弦站在门口朝客栈外一瞬不瞬地看着，其余几人退到稍远处不住的扶胃，尤其是墨昀，一副欲呕不呕的模样。

洛小翡跳下最后一级台阶，跳到墨玉弦身侧，抬眸朝门外看去。

“！”

视线所及之处满是血迹，血水在泥地中粘腻地翻滚着，所有高高矮矮的房子甚至也有血水滑落的痕迹，空气中晨时的清新搅拌着铁锈味，令人徒然生厌作呕。

整个小镇都像是被鲜血生生泼了一遍，入目便是刺红。这场面就像是昨晚倾泻而下的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暴雨。

……而是下了一场血雨。

洛小翡皱着一张狗脸，眼底满是嫌恶。

“你们起了，”身后昨晚那小厮不知道从哪里缓缓走出来，幽幽道：“既然昨晚没事，你们也快些走吧，这里不安全。”

墨玉弦回眸轻扫了眼小厮，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厮身体僵了一瞬，面上闪过一丝隐痛，却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也许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墨玉弦敏锐捕捉到那丝隐痛，轻声道：“说出来，我们或许可以帮你。”

“没错，我们虽然路过于此，但若是能帮助的，我们一定不遗余力。”木青盯着那小厮，满脸坚定道：“告诉我们，说不定还会有一线转机。”

“再说了，”木青上前一步，拍了拍胸脯一副颇为骄傲的模样：“我们主子可厉害了。”

墨玉弦：“……”

噗！木青还挺可爱的。洛小翡吐着小舌头笑了，抬眸看了眼一脸无语的墨玉弦。

墨昀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休憩到这会，忍着那股子难受劲：“……呕，咳咳，多几个人想办法，事情解决的可能也就越大，就快说出来罢。”

身边的人一个有一个消失在他眼前，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有人帮助的感觉了，小厮此时的情绪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终于放下心中拧着的疙瘩，哽咽道：“两、两个月前，我们镇里正在闹蝗灾，村里的一些年长的老人们就聚了些往年屯下的谷物，想着去祭拜一下，以此来祈求神的庇护。”

墨昀：“你们不去想办法除虫，倒是聚起来拜神？这真的有用吗？”

那小厮默了几秒，满脸苦笑：“一开始，也是有用的，祭拜后没几天，蝗虫就全不见了，奇怪的是，它们全是突然消失的。也就是从那天起……”

小厮面上划过一丝悲痛，哽着嗓子忍着哭腔：“蝗虫消失的那天晚上，镇子晚上下了第一场血雨，后来每下一次，第二天必然就会有什么消失，可能是虫、鸟或者牲禽，也可能是人。”

“我的，我的家人也都消失了，客栈里也只剩下我一个跑堂的小厮，后来我们才发现，只有晚上忍着不睡觉，才不会消失。”毕竟还年纪还轻，小厮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但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人晚上能忍住不睡觉呢？昨晚又下了那么大一场血雨，一定是又有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