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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别的人证

乐贵妃发髻松散，几缕发丝垂在耳侧，此时她言语虽急，眸子却是蕴起一团雾气，而后泪水无声滴落。

狐裘红衣欲散不散，啜泣怜人。

皇帝看着她这般令人怜惜的模样，心下不由一动，看着那张脸却晃了神。

四分相像的面容，落泪哭泣的模样，像极了汐儿。

等等！

皇帝猛地一顿，突然慌了神。

他的汐儿明明是个明媚活泼的性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记忆里的汐儿变得沉默悲泣。

“皇上……”乐贵妃抹掉泪，带着希冀。

皇帝手指紧攥，回过神来，眼皮低垂，眸光由高向低俯视着乐贵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朕与汐儿相识时，她才刚刚十五，虽已及笄，却还像个小孩子一般，那个时候朕还总说，这么有如此会闹腾的女子，但朕不过嘴上说说罢了，心上却是欢喜的。”

墨玉弦想象着母后活泼明媚的模样，眸光蓦得一融。

说到这，皇帝眸光终于聚集成实点，望着跪坐在地的乐贵妃，道：“你不是问朕如何判断她到底是不是云舒吗？”

乐贵妃瘫跪在地，她听不得汐儿这两个字，也听不得皇上与那个女人的往事。她努力维持的面容出现一丝撕裂。

“汐儿十五岁时，云舒也就不过——三十左右罢，”皇帝顿了顿，指了指云舒，又道：“这副样子，朕还是认得出来。”

“……”

乐贵妃彻底瘫了手，她盯着皇帝，眸子里的委屈已然消失不见，被强烈的疯狂和痛苦替代。

那时，能进宫对她来说是件莫大的喜事，她以为自己俘获了皇上的身心，直到进了宫才发现，原来她只不过是个别人一时兴起的玩味品，她只不过是和那位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罢了。

而皇上只在皇后不方便的时候来她这里。

她嫉妒，几近疯狂的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做别人的替代品，凭什么她就该是那个备用的！

既然如此，那个该死的汐儿就不必存在了！

皇帝心一狠，挥手一指，指尖对着乐贵妃，怒道：“你还不认？”

乐贵妃睫毛微颤，身体止不住发抖，手指紧紧扣陷进掌心，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

孙氏见乐贵妃这样危险的状态，悄然伸手去拉扯她的衣袖，谁知刚触及到衣料表面，就被乐贵妃奋力挥来的手砸开来。

“嘶——”孙氏被撞的吃痛，目光随即一变。

糟了，失控了。

只见乐贵妃猛然起身，狐裘红衣垮落在肩膀一侧，本是个绝色勾人的模样，可她的面容却十分狰狞，生生破了那孱弱的美感：“我认？我认什么？认罪么？皇上啊！就算她是云舒，你怎么就不觉得她是在说谎陷害于我呢？我陪伴皇上几载啊，竟比不上一个鬼模鬼样的贱婢吗？”

云舒脊背绷得很直，只哑声道：“奴婢字字属实！”

“你干什么！”皇帝紧蹙着眉看着乐贵妃这副发疯模样，不耐道：“木盒里你那字迹，朕难道还会认不出真伪？人证物证具在，你还在此狡辩？”

字迹！

乐贵妃双眼通红，任何字眼对她来说都变得极为敏感，她喊道：“我根本没有字迹！连那都是模仿她的！皇上只记得她的字迹，根本不会在意我如何！现在也根本不是因为证据才觉得是我罢！不过是觉得这个贱婢是你那宝贝汐儿的婢女，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吧！”

“你疯了么？”皇帝喝道。

“我是疯了，臣妾早就该疯了——！”乐贵妃犹如发泄般吼了回去。

皇帝在位几十载，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当堂回吼，当下脸色一黑，挥了手就要让侍卫将怒目疯狂的乐贵妃压下去。

孙氏脸色煞白，暗道这下完蛋了。

谁知一侧旁观的墨玉弦却缓声道：“慢。”

皇帝面色阴沉地朝那声音处看去，见竟是墨玉弦喊了停，他顿时疑道：“如何？”

“既然乐贵妃不服，”墨玉弦瞥了眼乐贵妃，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那儿臣这里还有几个人证。”

“几个？很多吗？”皇帝更疑。

墨玉弦只摇了摇头：“不多。”

还在发疯的乐贵妃却是怔了怔，她怎么不记得还有其他人证？难道她还漏掉了什么？

……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