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便将他禁锢在家长达数十年之久,直到党锢解禁时才重见天日。
刘延起身说道:“黄使君既来,咱们这些县令功曹也得出去迎接迎接,才和规矩。今天可真是热闹,州郡县三级官竟凑到一块,难得呀!”众官员撩袍端带跟了出去。
这群人拥拥搡搡出府门,他今天没穿官服也没乘官车,只带了三个仆人以便装出行,着实把青州刺史黄琬吓了一跳。
济南的官吏朝刺史行过礼,这才一前一后跟着刺史、国相入了厅堂,做人纷纷落座。黄琬环视这满屋的官员,问道:“诸位官吏大人为何齐聚此间?”他久党锢迫害,言语中还有几分怯意。
“使君,您远道而来必有要事,还是您先说吧。”曹操待他分外恭敬。
论官阶俸禄,太守国相乃二千石封疆之任,而州刺史不过六百石,但刺史不司政务单管监察,有权过问郡县所有官员的清浊。
特别是黄巾之乱平息后,州刺史又有了领兵平乱的权力,所以地位更显殊异。
黄琬点了点头也不客套,缓缓道:“朝廷正在向各地调集木材、石料重建南宫,想必事下各位也知道了……”
“只是因为宦官苛刻刁难,大多不能顺利上交。现在其他州郡有不少官员打着更换石料的旗号剥削民财、欺压商贾,借机中饱私囊。”
曹操叹息一声:“那大人您微服出行,一定是考察本州官员是否清廉喽。”
“没办法,我做为刺史,在这关头上也不能相信手下人。”
黄琬摆摆手,说道:“我不查不知道,一查吓死个人!齐国在我眼皮子底下还算干净,那平原、北海两郡贪官成堆,更严重的是东莱郡。”
“东莱郡贪污早成风气,我们也是早有听闻。”刘延直言直语。
黄琬颔首赞同,又道:“我上书奏免东莱的太守,也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这太守竟派出一个叫太史慈的小吏,跑到洛阳把我的弹劾奏章给毁了,这简直成了天下奇闻,古今不有!”
曹平安一听这名头,知道是书中大人物,问了一声:“太史慈?”
“孟德认识?”黄琬反问道。
“略有听闻。”随后转了话题,“真是贪官相护,上下齐手,黄大人您可是难对付咯!”
“所以嘛,这看来看去,还是你孟德管的济南干净,让人待得舒服!”黄琬笑了笑,“诸位官吏也是,我私下曾去了你们治县,得知百姓对你们的评价颇高,若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这刺史可就轻松咯!”
“使君大人过誉啦!”曹平安羞涩地应答。
“你切莫谦让。现在根本谈不到什么建树政绩,不贪贿就算是好官了,不像那宫中的阉党……”黄琬被禁锢二十年刻骨铭心,所以不敢当众再说宦官什么是非,现下急忙转移话题,“你们为什么都凑在一处啊?”
这话一出,诸官吏又都心头一痛,这烦心事儿又被勾了起来,曹平安低头道:“还不是因为运送石料的事情,宦官挑三拣四的,不愿收取啊!”
“哼!”黄琬冷哼一声,“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一并收走。”
他环顾了一圈众人,也不再说话。刘延等人看得清楚,知道刺史黄琬有私语要对这济南相说,便纷纷以治下有事退出了国相府,只留得二人独坐厅堂。
“使君大人的意思是?”曹平安见众官吏退去,这才问起话来。
“刚才人多,这济南我只信你曹孟德一人,毕竟一上任就罢免了八名官员,又禁除淫祠,实在是难能可贵。”
“那都是为国家、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而已!使君大人过誉了……”
“诶!”黄琬摇了摇手,“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那些宦官挑来挑去所有材料都按一成的钱收了。那剩下九成钱哪儿去了?”
曹平安如梦初醒,一拍脑袋:“哦!敢情这帮没卵的人将剩下的九成钱财中饱私囊了?”但一转念想来又觉不对,“剩下的九成可是数目庞大,十常侍就算再贪也是没那个胆子的!”
“你只猜中了一半!”黄琬笑了笑,又说:“那些钱摇身一变可都成了皇上的梯己啦!”
曹平安大吃一惊:“这做皇帝的还需要搞私房钱?”在他影响里,这皇帝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愁吃喝,后宫佳丽三千人。可是到了这东汉一瞧,与之自意实在是相差甚远。
“黄巾事起,皇上迫于无奈才把钱财都拿出来散给北军将士。这修宫殿能用多少材料,为什么要遍向各地征料?这是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