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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泱雨云聚如墨,天地昏沉狂风厉。
明明晌午方过,尚未入夜,山林之间已是一片昏暗。
风急,呼啸摧草木。
人急,拖刀血淋漓。
密集脚步声隐匿在风声中,林间嘈杂之声无序,树枝摇摆不定,落入逃亡者眼中,已是危机四伏。
大量失血过后,是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冷,冷的人四肢僵硬,几乎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
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片混沌,眼前是昏暗,身边是掠过的树木。
逃,是想要逃出哪里?
逃,是为什么而逃?
逃到伤口迸裂,血液流干,逃到头脑迟钝,四肢僵硬。
落入绝境的人,要么绝境逢生,逃出生天,要么慷慨赴死,以全忠义。
一切全凭天意。
然,前路再长亦有尽头。
逃亡的人看见了尽头。
豆大的雨水顷刻间落了下来,风又急又快,带着冰冷的雨水当头浇下,让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穿过山林,眼前是一片宽阔,可见远景,没有路,逃亡者的脚步停在了一处悬崖绝壁前。
前路已尽,脚下最后几步路,是他的尽头。
这块地方于整片地势而言尖锐而突出,就像是老鹰的嘴喙,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鹰喙涧。
一处少说百余丈高的山脉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河流,这么高的地方若是掉下去,即使下方是河流也必死无疑。
原来,先前头脑昏沉中竟是选错了方向,选了一条死路。
“寨方丹,你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吗?!”
不待寨方丹反应,一直紧随其后的追兵已经来到,数十道人影阻断来路,再无余地。
“蒙卡力,你早在三年前已经是黑毉寨的主人,又何必赶尽杀绝!”寨方丹长吸一口气压抑着缓缓吐出,捂着心口朝领头人喊道。
“废话少说!交出药蚕,我可以看在幼时情分,给你一个痛快!”蒙卡力抽出一只短笛在手。
“兵主在上,寨方一脉父辈错信小人导致今日惨遭横祸飞灾,族人被屠戮殆尽,丹虽想苟活于世,也不会因此身屈小人之下。”
寨方丹心中恨意翻涌,口中语调却是铿锵,掷地有声。
“不好!拦住他!”蒙卡力已然看出他心有死志,连忙出声指挥其他人。
不曾想,终究是慢了一步,在其他人有所动作的时候,寨方丹已是纵身一跃,跳落悬崖。
蒙卡力迟了一步,站在悬崖边上看了看下面,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
许久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恨恨的哼了一声。
“大祭司有令,一定要带人回去圣祭,所有跟我绕路下崖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临近入夜时分。
这一场午间突如其来的雨很大,像是天破了一个口子在泄洪一样,直到现在,雨势才慢慢小了许多。
向南而行的一行五人,躲在一座被废弃的茅草屋里,等待着雨停的时候。
漠无书坐在一个草垛上,楚韵抱着楚云坐在旁边,易子安与车夫坐在另一边没漏雨的地方。
马匹和马车都停在了之前不知道是猪圈还是牛圈的一个棚子里。
那里比屋内的情况要好一些,至少屋顶茅草压的很实,不怎么会漏雨,两边有似是草席一样的东西遮风挡雨。
只是,几个人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选择待在了屋内。
易子安戳了戳闲着没事搭建起来的一个火堆,引得火星噼啪作响。
他看了看屋内其它因漏雨而混合着灰尘的泥泞地面,再看看脚下依旧干爽如初的地面,嘴里不由嘟囔了一句。
“有点奇怪。”
“什么让你觉得奇怪?”
漠无书手里的蓝皮书翻过一页,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这个疑似患上多动症的青年。
“先生,按理来说,之前建茅屋的人一定会让地面平整,你看眼下那些地方都湿的差不多了,可我们所坐的草垛旁边却是依旧没有雨水,这难道不奇怪吗?”
易子安用手上的树枝指了指房屋四方,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那是在早上到这里的时候,你和孙奇特意开了排水槽口的功劳,漏雨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