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坐稳了。”
眼见着马车绝尘而去,黑衣人互相看了看:
“追。”
宁洛虽然在驾着马车却也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那几个黑衣人还跟着,而且跟得很近,他们离京城附近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这么下去难免会被追上。
眼见着前面都是平坦的路,宁洛才转身掀开马车帘子,对着马车中的人道:
“大人,我们还是扔下马车,去……”
话说一半停下,宁洛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祈玉的右肩上,祈玉看到宁洛的目光,忙侧了侧身。他的右肩在渗血,整个衣服肩侧都是一片红色。
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暗器,该死,她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没事,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以方才刚才那些黑衣人的出手,根本就是冲着他们的命来的,怎能确保暗器上没毒。
祈玉既然现在受了伤那就更不能再急于赶路,她已经发了信号召大理寺的其他侍卫过来,他们轻功都不错,遇到这种救急的信号烟火一定知道是祈玉出了事,骑马赶过来要不了多久。
可眼下如果不赶路,那他们身后还跟着的那些难缠的黑衣人又该如何甩掉?
宁洛想了一想,不如稍微冒冒险,丢下马车,避过那些黑衣人,朝着反方向走,正好这山间还有止血的草药。宁洛停了驾着的马车,扶着祈玉下来,跟着又一鞭子抽在马背上让马车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走,好引开那些黑衣人的注意。
她扶着祈玉绕开官道往林子里走,祈玉面色又些发白,宁洛只好扶着他暂且坐在树旁,等他坐下,宁洛蹲下来,帮他看了看伤口倒是有些深,在大理寺的侍卫赶到前得想个办法给他止血。
宁洛特意在这附近寻了些草药来,敷在他伤口的地方,又扯下祈玉衣角的衣服,包了上去。
她本以为祈玉娇生惯养,从小到大应该没受过什么伤,这次留了这么多血,还可能中了毒,对于他而言,上草药的时候本该分外得疼,可没想到他们大人还能咬着牙一声不吭。
“大人,伤口暂且处理好了。我们只要在这里不被他们发现,过一会儿大理寺的侍卫们就能找到。”
祈玉背靠着树,脸色白得有些可怕:
“好。”
祈玉望着宁洛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道:
“怎么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有话就直说吧。”
宁洛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着他道:
“现在大人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祈玉听她问这句话,望了一眼自己被潦草包扎的伤口,但凡动上一动,连着骨头都跟着有些疼,只得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我很少受伤自然是疼,不过这次受伤也算得上是我自己找的,常日里不出京城还好,一出了京城,那些人便没了顾及,是我自己没考虑好贸然出京才会遇到刚才那些杀手。”
宁洛摇了摇头坦然地道:
“不,是我没有看好大人。”
不内疚自然是假的,她保护的人还是第一次失手,方才还急于赶路甩掉那些杀手,竟然不知祈玉何时受伤。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伤人,伤的还是她要保护的人,下次若再能遇见那些人,她定然不会再有丝毫手下留情。
祈玉又望了一眼宁洛多了几分试探的语气:
“既然你实在觉得内疚,本座倒觉得有个办法可以弥补我这次受伤。”
祈玉眼下看起来一副快要不行,随时要昏过去不省人事。
毕竟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才受得伤,宁洛不免一时心软,等着听祈玉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人四目相对,宁洛听得祈玉看着她道:
“不如你别走了,以后都留在大理寺吧,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这次与我出来的不是你,我十有八九就不是中一个暗器而已,这条命基本上不就要留在刚才那辆马车上。”
宁洛此刻倒是有些意外他开口的条件是让她继续留在大理寺。
不过另外的倒是自己听了他这话以后的反应,当时离开时走的决绝又想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可此刻居然会因为祈玉说的这些话心生动摇,明明是他戏谑着说出来的话,却比正儿八经说还更有份量,祈玉似乎总能遇到这样那样想要他性命的刺客,若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太危险了。
她想了一想终是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人知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