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挚友之意,而是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先喂饱了腹中勾人的酒虫,陶钱已有三分醉醺之意,又饮了两杯,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大哥失了心疯,杀了二哥,自己这个三弟文武平平,只关心吃喝,小弟不学无术,沉迷酒色,这几日都未曾见过一面,陶氏后辈良莠不齐,大哥算是独木而撑,虽暂施雷霆手段稳住濒临离散的陶家,但亦不是长久之计,陶家如今已然落魄到需要看周家的脸色行事的份上,单木难成林,这才是陶氏一脉最是头疼的地方,本该含颐养孙的陶氏老祖被这群不成器的后辈子嗣架上这辆颠簸起伏的马车,驶向一条至今前途未仆的道路……”
陶钱一心只钻吃喝,是陶氏眼下这一代后辈中唯一尚未婚配之人,他人也曾规劝,族里长辈更是或明或暗屡次施压,皆被心无杂念的陶钱拒绝,为此还特意剃发明志,搞出光头的造型,与一众规劝之人无言抗衡。
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陶钱心头默诵一句于西天佛门正统大为相悖的佛言,“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南无阿弥陀佛!”
昔日,陶钱于一卷古卷佛经中大获裨益,那卷古经之中,字字透露的禅机佛法与西天佛主正统传下的“渐悟”之法大相径庭,甚至是南辕北辙,实为大逆不道,陶钱一气览阅后,可谓是心神跌宕起伏,以至于浑噩百日卧床不起,水米未进,请遍西岐良医也无济于事,陶氏一脉甚至都为之安排好一应后事,只待他吐下那最后一气,孰料在弥留之际,脑生一点灵光,生死禅机于一线之间顿悟,几乎死而后生,窥得那卷离经叛道佛法所言的“顿悟”之光,按照陶氏众人所言,陶钱是在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
对于自己顿悟成佛,陶钱并无多大感想,因为西岐镇方圆百里千百年未有佛僧庙宇,他看到的那卷佛经还是从自家书房一角积尘几尺的书架上偶然看到,便信手拿来览阅。
如今看来,或许这便是佛经中所说的佛缘,与佛有缘者,天地万物皆有禅机,一念顿悟,立地成佛,陶钱灌了口酒,喃喃自语。
至于成佛后什么金莲铺路,神佛相随,还有什么金刚怒目的降魔手段,陶钱貌似毫无兴趣,成佛迄今令他最为开心的一点,是他可眼破虚妄,洞穿神魂。
西岐镇,在陶钱眼里,遍地妖魔,邪祟横行,神魂闪光者,屈指可数。
看一眼床上酣眠之人,陶钱笑了笑,与他人神魂隔一纸人而语,趣味实在颇多。
蓦然,陶钱忧心忡忡望一眼窗外某道遮掩不下光彩的身影,旋即而笑,于妖魔地行路,胆识确实是大。
不知不觉,拎来的两壶酒水已然入腹,陶钱酒气醉醺七八,手指在桌面信手而书一句留言,便起身离去。
待陶钱身影消失于街头人流中,窗外一抹日光照耀至桌面,顿时浮起一片璀璨金光,金光中有佛语轻颂。
桌面八个篆字:金刚一怒,菩萨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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