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
双方厮杀,往往涉及众多,阵前片刻的热血冲杀,背后往往是众多的因素在助力,天时地利人和,具体到方方面面,便是天气,地界,粮草,兵甲,心性等等,所以如今人族将士小胜,不过是在人和上扳回一点,搁在整体大势上,杯水车薪而已。
人族结果,已经注定。
这是张圣人推衍六七遍方才得出的结论。
所以,张圣人心里真的很郁闷,这种有别于“见死不救”的“有心无力”,受到的伤害更大。
“老书袋未必没有留下后手,眼下尚未到那山穷水尽之时,一切都为时尚早,你看不透,我也看不透,想来那群妖尸也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呵呵,比起耍花哨,谁能比得过老书袋,比得过儒门,么得人,寂寞如雪啊……”
疯子冲远处忙着捞鱼的小老弟挥挥手,神色慵懒,说不出的怯意。
疯子知晓,张佬倌不想在此关头离开此地,怕的是儒门这座天地沦落于妖尸之手,尽人事听天命,力争把人事做到极致,至于天命如何,起码最后没有遗憾。
归根结底,张佬倌还是放不下!
哎,仅一个放不下,自古至今,生出多少的天灾人祸!
朝堂,老臣放不下手中厮杀一生换来的煊赫权柄,必然造成人臣青黄不接,言路中断,一把枯骨坐镇整个朝堂。
江湖,前辈放不下用鲜血打生打死搏来的赫赫名声,那一座本该风生水起的江湖自然无趣,后辈争鸣无望,人人退而自保,江湖也不再是江湖。
山上仙门,老辈放不下高高在上的地位,不肯青灯黄卷,那这座仙门必然如巨木中空,看似长势旺盛,但却难抵狂风暴雨,落得一个树倒猢狲散的惨淡结局。
放不下,说小了涉及心性,说大了关乎生死,不论天地,族群。
一如张佬倌身后那些头顶同姓的后世子孙,千里迢迢回来,不外乎放不下。
“张佬倌,快借我一缕神魂用用,有人要搞事情,我再不去,怕是要来不及了!”
蓦然,疯子瞥眼天际南端,忧心忡忡。
张圣人也未多说什么,抖擞衣袖落下一卷书经,翻开轻抖,从书页中走出一道纸片小人,有鼻子有眼,与人无异,和张圣人有六七分相似。
“谢咯,张佬倌!”
疯子衣袖一揽,将纸片人收入袖中,然后起身拍去尘土,冲张圣人咧嘴一笑,一道彩虹直起脚下,疯子迈出平常一步,身影倏忽消逝。
彩虹桥,是疯子最为得意之作,虽然是花银子从墨子巨匠手中买来的,但因为独此一家,所以就“光明正大”变成了富氏招牌。
————
山林中,冯笑敏捷如灵猿,借助古木枝桠闪转腾挪,将身后好不狼狈的二人远远甩落许远。
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那二位自诩什么白虎岭嫡传,还没等冯笑说上两句自辩之词,那位眼高于顶的女子就勃然大怒,袖中飞剑倏忽而出!
冯笑尚未傻到坐以待毙,以一敌二自然打不过,所以不假思索就来了一个飞鸟入林,试图假借这漫山遍野的草木甩掉这两位一身阴气的妖物。
“师兄,此人鬼鬼祟祟,不敢与你我对峙,想必心中必有鬼魅,何不如活捉回去,交给夫人?”
女子白梅咬牙切齿,尤其看到前方始终落人于后的灵活身影,心头更是怒火丛生。
“师妹,你做决定便是,本以为你菩萨心肠,舍不得诛杀此贼,夫人还特意交代我,如今看来是师兄多心了!”
男子白草身形一往无前,即便撞断诸多古木,身形也未曾凝滞片刻。
“猫捉老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上来一下子就咬死老鼠,还如何体会这种闲庭信步的悠闲心境,师妹,夫人交代你要多修心,其因在此!”
男子白草凌空划指,勾勒出一道优美弧迹。
一道飞悬二人头顶的飞剑,倏忽远去,如瀑落于山,落向远处那道有所觉察而不得不仓皇闪躲的身影。
“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男子白草嘴角勾起,笑意里尽是冷意。
前方。
冯笑攀住一条枝桠,脚尖于古木一截上踩踏,借力使力,身形瞬间画弧荡远而去,留下枝桠在原地晃漾不止。
飞剑即至,斩削而下,堪堪把晃漾不止的藤枝搅碎。
飞剑在空中画圈,倏忽而来,倏忽即去。
“这厮摆明了是想借助这密林地势,摆脱你我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