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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面,家,始终是一个代表个人情感归宿的地方,也是承载了很多情感的地方。
叶落归根,饮水思源,情系桑梓,魂归故里,一个人无论生前干过什么伟业,有多大的功劳,死后也要归于乡土,这都是自古以来华夏子孙血脉和骨子里最传统的归属观念,人们认为,回不了家的人,始终是异乡的过客,是随风飘零的落叶,是沧海之中漂泊的孤舟,是孤独和寂寞的象征。
咸通三年,当西道节度使第一任长官蔡京到任的时候,安南的局势就十分的不乐观,而朝廷为了举全国之力增援安南,从各地抽调部队前去支援战局,而这帮去往安南前线的士兵,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去,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将无法回来。
或者干脆这么说,他们是回不来了。
当时徐州和泗州也在募兵的名单里面。
如果是温璋当初担任节度使的话,那朝廷要从这里募兵,可以说比登天还难,不过好在银刀军的叛乱被新的领导王式镇压,徐州也就算是安定了下来,自然募兵的工作还是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的。
于是,当时为了安南战局,徐州和泗州被抽调走了两千多人,其中,他们绝大部分的人是要拿起武器上战场去拼命的,只有少数的士兵可以待在后方。
当时这两千多人去了岭南之后,有一千二百多人直接被拉上了前线,只有八百多人被留在了桂林,成为了戍兵。
这里要说一下戍兵,戍兵其实指的就是戍卫边疆的士兵,就算是不打仗,他们也得守卫,算是帝国边疆的驻防士兵,而到了战时,这帮驻防的士兵自然就成了现成的战斗力。
唐朝政府当时规定,这帮在边疆驻防的外地部队,每隔上三年就需要换上一批,由朝廷再抽调其他地区的士兵前来接替他们,继续干戍兵这个职务。
这就相当于在外地出差三年,朝廷给报销平日的花销,而且到期之后,还能够调回原籍工作,也算是比较人性化。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三年换一次上。
如果要说是其他地方的士兵到安南来驻防,三年之后调回去,这也比较正常,可偏偏是徐州和泗州的士兵就不行。
不仅不行,而且还额外在桂林多干了三年。
里外里,一共六年。
徐州的士兵起初可能觉得是朝廷忘了给他们发撤回的指示,也就没有在意,毕竟,多干一年,也就干了,到头来还能多挣一年的额外补贴。
可连续干了六年之后,徐州的这帮士兵就发现不对劲了。
其他各道各藩镇的人马都撤回去换了一批新的来了,唯独自己的徐州兵还是原班人马,这不得不使他们怀疑,他
们是不是被耍了。
这帮士兵们也打听过朝廷的消息,收到的回复是,朝廷确实没有打算给他们换岗,也没有打算让这帮人回来。
原因只有一个,徐州的兵,太霸道不说,还不听话,回来怕他们又闹事。
这帮士兵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朝廷是为了图个清静,故意把他们放在安南这个穷乡僻壤,能拖多久算多久。
这可以算是中国古代历史上著名的地域歧视性事件了,简直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徐州兵在唐懿宗的心中,算是落下了黑点,恐怕一辈子都难洗清了。
于是乎,戍边的士兵们开始滋生出对朝廷的不满,军队之中渐渐流行起了痛骂朝廷的声音。
作为这帮戍兵士兵的领导,时任徐泗观察使的崔延曾其实也很头大,毕竟手下的人不好带,如今到期了朝廷也没有指示,自己也不敢擅作主张放他们走,于是便找来自己身边的三个将领,询问对策。
这三个人分别是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
崔彦找他们来商量对策,希望商量出个说法来,让士卒们能够平息众怒。
可这三个人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尹戡发话了。
“明公,为今之计,看来只有找个借口,让大家死心,放才能平息众怒。”
“什么借口?说来看看。”崔彦曾问道。
“如今我们就以军饷消耗严重为由,无法资助他们北返的路费和吃住,请他们继续留守一年,至于日后如何,到时候再说。”尹戡略带无奈地说道。
崔彦曾听完之后,思虑了半晌,觉得这个方案还是比较靠谱的,因此也就采纳了尹戡的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