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菜已经端了上来。
叶馥香换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些土党参熬出来的虾肉给江德源:“把这一桌荤食全吃了。”
不再迟疑,立刻吃了起来,即便动作很快,可是吃相却依旧温文尔雅。
叶馥香眸底闪过微亮,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
饭后,江德源摸了摸滚圆的肚子,看着那还剩下的半桌子的荤食,面露哀戚:“芜香,我真的吃不下了。”
“还好你吃不下了,如果吃光的话,只怕就要把胃给撑破了。你别担心,后日下午你再去我的住处拿解药。现在和我说说,那人目前为止割了多少耳朵了?”
“十八只耳朵。”
“是单只,还是双只?”
“每人都只割了一片右耳。”
右耳……
看来,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啊。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被割下耳朵之人?”
“嗯,现在天色太晚了,我担心我大哥……”
“这样吧,明日你再来找我。回去告诉你大哥,让所有接触过这片衣角的人都多吃些土党参。”
随后,江德源要送叶馥香回去,却被拒绝了。
空中没有星子,连月色都比前些日子暗淡几分,天空阴沉的似要滴出墨来,隐隐有乌云压顶之势。
屋内,叶馥香多点燃了几盏烛台,摆放在桌前。
将那片水淋淋的衣角从杯中夹出,后放在桌上。
长佑走上前去:“姑娘,不是说不能呼吸到上面的气味吗?”
“在龙井茶里浸泡许久了,气息已经散了,不触碰到就行。”
“这贼人也太狡猾了,好在他们是遇到了你,否则不就被这小小的衣角给弄死了?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他们。”
“什么?”
“这里面除了致命的山竹霉,还有,蛊毒。”
说着,叶馥香手执银针,轻微地在那衣角上挑动着。
不多时,那衣角的纹理便轻微的鼓动着,叶馥香当即手疾眼快地将那鼓动的东西挑出,放在了桌上,却是一片黑色的竹叶般的东西。
长佑眸光轻颤:“这,这是蛊虫?”
“这种蛊虫叫做山竹蛊虫,是用山竹叶炼制的,配合着山竹霉使用,接触之人,便无药可解,必死无疑了。好在这山竹蛊虫没人进入人体,所以只是中了山竹霉之毒,倒是还能解救。”
长佑不可抑止地颤动了下,当下后退几步:“快将这个东西弄死。”
“这种东西最怕银制品,刚才我用银针将它挑出,定然活不了了。”
长佑却犹不放心般地走上前去,拿起银针死死向那片状蛊虫刺去,将其定格在了桌子上。
“我却是不知,原来你对用毒也这么了解。”
看向叶馥香的眸中多了几分崇拜之情。
叶馥香乌亮的眸子轻眨,却只淡淡道:“你说错了,我对用毒只是略懂皮毛,真正较为了解的,只是蛊术!”
“那这个变态的贼人对蛊术和用毒都这么精通,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要自寻死路,你又何必为他担忧?”
长佑看着叶馥香离开的身影,满面狐疑:“姑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鸡鸣声将叶馥香从睡梦中唤醒,抬眸,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当下又向被窝里缩了缩。
这种湿潮的天气,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痛痒难耐,虽然有康御医送来的玉露膏,但是在屋内还行,到了屋外,便全身都如同针扎了。
蓦地,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姑娘,姑娘,出事了……”
叶馥香心中微凛,虽不情愿,却依旧起身,披着外衫向外走去:“长佑,你……”
长佑满面汗水的跑了进来:“帝师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被打入天牢了!”
消息来的太过迅猛,似一记闷雷炸响在耳边,好半响,叶馥香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昨晚,帝师侍奉皇上,不知怎得得罪了他,一怒之下便将帝师打入了天牢。”
长佑眸光微微颤动,似破碎的光点,带着无言的焦虑。
“康御医呢?”
“他去了相国府。”
“你别担心,去外面等我。”
长佑这才发现叶馥香只披了件外衫,立刻向外走去,并不忘关切一句:“外面寒凉,姑娘你多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