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了一种很厉害的药,叫‘欲仙欲死’,无毒,却比毒更毒。因为吃了这药的人会身心舒泰,是为‘欲仙’如享极乐;但是一旦断了这药,便浑身剧痛,如同万蚁噬心、筋脉尽碎、剔肉削骨,是为‘欲死’更胜炼狱。然而若是再续上此药,但凡停药,只会更加痛苦难当。”
萧徵沉默,也不否认。
戚萋萋道:“据说常有人用此药,控制那些不好控制的人。但你怎么会被种下‘欲仙欲死’呢?”
萧徵冷冷道:“一时好奇,误食。”
不戒拉着吾羲缩在暗角里。
吾羲望着不戒高大的背影,看上去甚是宽厚可靠。“咱们就躲在这里,不逃吗?”
不戒道:“现在是深夜,人少。我们暗中不动,他们才难找,若是一味乱蹿,到更容易教人寻着目标。”
“你……是什么人?”
不戒道:“我就是明月楼的小跑堂。”
吾羲道:“三年前,禹州赈灾娘被抢的事情,你做了什么?”
不戒一愣:怎么个个都问禹州赈灾粮的事?“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禹州赈灾粮被抢的事情?”
“我爹……”吾羲刚要解释,心下提防起来:“三年前,我师父带着我们经过禹州,听说了禹州城里发生的事情。”
不戒看着吾羲,狐疑:“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事情?”
吾羲道:“我听见那个王爷跟你提起禹州赈灾粮的事……”
“可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次的赈灾粮,我爹娘没了性命,所以对这事也格外敏感。”
“你爹娘是谁?”
吾羲正要回答,却被不戒突然捂了口鼻。吾羲正惊疑间,空中两道人影掠过。
那两道人影在方圆十丈来回逡巡,未果。
只听黑衣人道:“除了这片区域,别的地方一眼就能看见动静,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怕是还藏在这里。”
“那便搜。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搜。”
片刻之后,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搜到不戒和吾羲地附近。玄衣人,看着身旁黑暗狭长的小巷,拨开入口往里探。
此时,黑魆魆的小巷里,不戒和吾羲和黑衣人只隔了个破木架子。二人已经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其不意地袭击。
玄衣人手搭在破木架子上,正要掀开,遥远的夜空绽开一朵黄色的烟火。
上面的玄衣人忙道:“魏王让集合!”
暗巷里的玄衣人收了手出了暗巷,飞上房顶,两人一齐迅速离去。
不戒和吾羲同时松了一口气。
“咱们这么走了,戚姐姐真的不会有事吗?”吾羲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戒将吾羲推起来,两个人出了暗巷:“你那个姐姐看着不简单,是什么人?”
吾羲道:“她是神农架戚药师的女儿。”
不戒笑道:“这丫头片子,怪不得看着那么能耐的样子,神农架戚药师的后人呢!放心吧!你那姐姐,能救的了咱们,也能救她自己!”
吾羲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不戒道:“你去江湖打听打听,神农架不精武术,可那一手药使得,让人防不胜防,大家都敬而远之。除了夷州的百草园,江湖上没有什么人是敢随意招惹的。”
吾羲道:“神农架的人这么厉害么……神农架我倒是去过,百草园是什么地方?”
不戒道:“百草园也是个钻研医学药理的,不过,百草园专门制毒,天下奇毒,几乎尽出百草。”
吾羲不满道:“这么说,百草园竟是邪恶阴毒的地方。”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不戒指了指路,两个人沿着江河朝上游去。
“毒药是害人的东西,若不是邪恶阴毒,又怎么会只制作毒药害人呢?”
不戒道:“那按照你这个说法,那些铁匠,也都该是阴邪的人。”
吾羲愕然:“为什么?”
“因为刀剑都是用来伤人的。”不戒笑道:“铁匠只管造器,药农只管制药,若说都是他们的错。那刀剑源于铁石,毒药来自草木,你总不能说铁石也是邪恶的,草木也是邪恶的吧?”
“这不一样!铁石无意,草木无心,全凭使用的人是什么心思。”
不戒道:“对咯!所以东西源出哪里并不为过,而是看用的人是什么心思。”
吾羲道:“可是如果铁匠不造刀剑,百草不制毒药,不就少了很多人起坏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