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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姚丹凤突然被余小冬调过来护理张老太太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如果事先她知道要来护理张强的母亲，她绝对会想办法逃脱，猴子接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说老板要她去外地出差，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要带好日常生活用品，她还以为会被派到外地的办事处工作，没想到被带到了南方医院，当她走进病房余小冬跟她说请她护理张老太太的时候，她眼睛都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要她来护理张强的母亲？什么事不好干，要她干这件事情？她真的极不情愿，这是干嘛？照顾她仇人的母亲，就如同是来照顾仇人，她早就知道老太太不是余小冬的亲生母亲，而是张强的母亲，对于张强，她骨子里都是仇恨，无数次她都梦想杀掉张强，有一次在开大会的时候她都幻想着在台下如何开枪击毙张强，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可以一枪毙命，在她心里，她有无数次这样的犯罪念头，只是还没有实施，不是她不想实施，而是没有机会，她没有枪，也没有其他替代的武器，想杀张强的打算就一直只停留在脑子里，一次也没付诸实践。仇恨就越积越深，后来当了卧底，就已经不再停留在杀掉张强的层面上了，杀掉张强已经不是她要干的事情了，而是要通过法律，她一直感觉张强和余小冬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甚至是一伙的，她之所以要卧底就是要揭开他们的秘密，现在卧底这么久了，她终于发现了他们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正是建立在罪恶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他们过去有过罪恶的勾当，而且现在依然干着违法犯罪的勾当，这样两个人的母亲，她能来当她的护理？

她不能，她当不了这个护理。

可当余小冬说这段时间请她留在这里照顾老人的时候，姚丹凤又不好拒绝余小冬，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干什么，她不就是要让余小冬信用她吗？要余小冬信用就必须绝对服从他的安排，连服侍一个老太太还不行人家怎么相信你？在余小冬那里，她没有拒绝这个词，只有服从，只有照办，所以，拒绝的话到了口里她还是把它咽回去了，无条件接受，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口里答应得好好的，让余小冬放心，她一定好好照顾老人，可做起来却很不容易，在南方医院的这十多天里，她一直是在矛盾中度过，她天天都处在极度的矛盾之中。一方面，她必须做好这个护理，这是她的工作，要卧底成功她就没有挑选的权利，没有选择的可能，她必须无条件当好这个护理，要让余小冬信用她就要服侍好这个老太太，这个人虽然不是余小冬的亲妈，但比亲妈还亲，这一点姚丹凤非常明白，可这个人又并不是余小冬的母亲，而是张强的母亲，张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自然他的母亲也就不能划到朋友之列，也一样是仇人，一样不共戴天，既然不共戴天她又怎么能够护理她？又怎么能够帮她端茶倒水？帮她接屎接尿？她真的做不到，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发呆，总是忘记这样又忘记那样，甚至一次又一次萌发了卑鄙无耻的想法，接尿的时候她想把尿倒在老太太身上，接屎的时候她想把老太太的屎捂在老太太的口里，老太太呼吸微弱的时候她居然想用被子一把捂住老太太的口腔，一下结束老太太的生命，她相信，闷死仇敌的母亲也许会比闷死仇敌更加痛快，而且这一切她都会做的天衣无缝，老太太死了张强还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死了的，根本就查不出来，兴许还要感谢她。有一天她真的拿起了枕头，真的准备把枕头压在老太太的脸上，让老太太痛痛快快离开这个世界，可当她就要把枕头盖上老太太脸上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对她笑了，笑得那样灿烂，她一下就停止了她的举动，她突然明白，她不能这样做，老太太是无辜的，她没有罪，也没有错，有罪的是她儿子不是她，有错的也是她儿子，也不是她，她不能也不应该受到虐待，更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去，姚丹凤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是那么可爱，就在她要死的时候还笑得那么灿烂，这一笑救了她，也救了姚丹凤自己。其实，姚丹凤心里越来越觉得老太太可爱，老太太是个非常好的老太太，她对佛虔诚，对人善良厚道，又是非分明，嫉恶如仇，她讨厌两个儿子儿媳的贪婪，却对余小冬一家却痛爱有加，尽管对余小冬姚丹凤心存芥蒂，但客观地说，在老太太的问题上余小冬无可挑剔，是个大好人，姚丹凤心里很后悔，怎么会想到那样对付老人，连想都不应该，她突然觉得自己心灵的肮脏，卑鄙，可耻，当她觉悟过来之后她就完全改变了对老太太的态度，她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老太太，端茶倒水，接屎接尿，一点怨言都没有，比特级护理还尽心尽职，让老太太特别高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