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面对这个现实了，这一次房颤病危老太太没走已经是万幸了，不会也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天亮的时候，余小冬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一个人做出了决定：让老太太出院！

这时老太太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跟昨天比较已经判若两人，凭直觉老太太的时日真的已经不多了，她怎么也不肯在外西归，乡下又有那么一些风俗，死了的人不能进屋，现在再不决定一切都晚了。

余小冬跟医生说了他的想法，医生当然赞同，他们早就感到无计可施了，家属同意出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那天是周五，早上，医务人员还没有正式上班，余小冬就请值班医生帮他联系救护车，他想当天下午接老太太出院，下午比较合适，可以通知两个表哥和侄儿赶来，特别是张强，上午是肯定没有时间，今天是“六、二六”，上午有宣判大会，还要销毁毒品，不可能抽身，只有等到下午，哪怕中午，张强才会有时间赶回来，可以一块来接老太太回家。

可医院的救护车下午没空，已经有安排，要租只有上班的时候有空，否则只能等到下周。

不能再等了，老太太能不能熬到下周都很难说，余小冬只好决定，上班后老太太就出院。他赶紧通知张强，告诉张强妈已经非常危险，他决定接母亲回家，叫他开完会之后立即回乡下，接着又通知大表哥，告诉他老太太立即出院，让他赶紧准备。

跟医生商量好了，准备好两个氧气袋，预留好一天的药水，输液依然继续，回乡下继续治疗，除了抢救的设备和技术无法跟医院比，如果老太太能挺过去，治疗还能继续，有侄儿在，一切都不会中断。

上班的时候，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停在住院楼门口，大表哥还没赶来，侄儿也还没有赶来，医生在崔，赶快出院，救护车已经在门口等了，余小冬只好跟秦岚、姚丹凤以及司机猴子推着老太太出院。

没办出院手续，因为昨天余小冬已预交了一万块钱住院费，只要不欠医院的，接走老太太再来办手续他们没意见。

救护车一路呼叫，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老屋的路口，救护车进不了老家的小路，在离老家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前面是一段土路，路边长满了膝盖深的野草，余小冬他们只能把老太太抬回去，可能抬担架的只有余小冬和猴子，他们拼命地喊大表哥，喊侄儿，却谁没有听见，余小冬和猴子准备把老太太抬回去，又根本抬不动，老太太太沉，好心的救护车司机马上过来帮忙，余小冬和那司机抬一头，猴子抬一头，磕磕碰碰，亦步亦趋，好不容易总算把老太太抬进了老屋。

还好，张老太太没断气，还有微弱的呼吸，尽管迷迷糊糊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口气总算熬到了家。

然而，老太太没熬多久，回家后两个多小时，快到中午了，她躺在床上使劲地咳嗽了一声，余小冬和秦岚一直陪在身边，余小冬忙喊着：“妈，怎么了？”

老太太已经不能说话，右手还在动，口张开，那是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余小冬马上用嘴对着老太太的嘴帮老太太吸痰。

可是没用，老太太很快就没有来反应。

余小冬拼命地呼喊着妈，妈！

秦岚也大喊：妈！

家里人听见了，纷纷跑来，都在呼喊：妈！

奶奶！

老太太什么反应也没有了，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说，只咳嗽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余小冬和秦岚，平静地走了，余小冬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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