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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疑点

在箱子的最底层谢岢终于看到了那只镯子，镯子晶莹剔透通体碧绿，但仔细看能发现上面有一道不太明显的裂痕。这是谢苛上大学前妈妈交给他的，要他送给未来的妻子。谢苛在第一次去精神病院探视紫紫时就把镯子戴在了紫紫手腕上，但紫紫狂性大发当场把镯子摔在地上，镯子并没有摔碎，但却多了道裂痕，就像谢苛和紫紫之间的感情。

谢苛把镯子装进内衣口袋里，镯子上似乎还带着紫紫的体温，他觉得这样距离紫紫更近一点，只要有紫紫陪伴，谢岢就有勇气去面对独院里的一切。

白炽灯泡不堪重负地呲呲响着，又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没有灭，却发出绿幽幽的光线。谢岢收好镯子站起来想检查一下灯，床头柜里还有个备用灯泡，谢岢可以换上。可是一股倦意袭来，谢岢不由地想，反正过了今晚这间宿舍就不会再有人住，灯泡烧掉了反而省心。今晚学校没有拉断电闸，这在一中是绝无仅有的现象。为了充分感受这种恩惠，谢岢索性连灯都不关，就直接躺回床上睡下。

谢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他觉得有人悄悄进来了，他想站起来招呼一声，眼皮却沉重得厉害。

尽管睁不开眼睛，谢岢的头脑却很清晰，感觉也很敏锐，他知道，这个人正在慢慢向床靠近。

谢苛的唇角扬了一下，这么轻的举动，这么无声无息的步伐，除了安静不会再有其他人。谢岢想，大概是安静落下什么东西现在返回来取，所以他下意识地张嘴说：“安静，还是早点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进独院。”

冷飕飕的感觉从地下袭上来，透过沉重的眼皮谢苛似乎看见一团黑影正在地上蠕动，谢岢依然睁不开眼睛，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今天的安静怎么了？为什么蜷缩着身体？难道她是爬进来的？这个念头在谢岢脑海里一划而过，谢岢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就闻到一股腥臭味，腐烂的气息。有个毛烘烘的东西突然凑到了他脸上。

谢苛的睡意猛地消失全无，他是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瞪大眼睛，面前空荡荡的没有人，白炽灯泡依然鬼火般忽明忽暗地闪着，宿舍里除了谢岢自己外，再也看不见会喘气的东西。谢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他现在虽然很紧张，但绝对不糊涂，他清楚地记得安静带着同学们离开前冲他做了个小心的手势，所以谢岢送走孩子们后就顺手闩上了门。那么他睡着后，宿舍门是谁打开的？

赤着脚走到门边，谢岢仔细地察看着，门壁上的插销老化得很厉害，先前谢岢忧心忡忡并没有留心，看起来插销像是在风的作用下自行脱落，门才被吹开的。在宿舍里住了大半年谢岢根本没有发现宿舍的门窗和电灯都严重老化，在他的印象里，这间宿舍虽然简陋，但很坚固，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谢岢觉得，明天进独院前还是应该告诉校长，宿舍楼得好好修缮一下，以免发生意外。

松了口气，谢岢想，刚才应该没有人来过，那不过又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以前谢岢从来不做噩梦，就连紫紫疯狂后住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也没有做过噩梦，可是自从来到一中任教，每晚谢岢都会在噩梦中度过的，日子久了，梦境和现实都混淆在了一起。谢岢想，安静和老王头大概也是这样，他们三个时时刻刻关注的独院有可能只是一座普通的被废弃的院子，只不过被他们三个恐怖化了而已。

谢岢有点替一中的老师和学生们悲哀，就是这样一所能将人压抑成疯子的学校，却成为家长们心中的圣地，也不知道现在的人们到底在追求什么，望子成龙的家长们需要的究竟是孩子辉煌的未来还是希望成就自己飞黄腾达的梦想？

握住门把手，谢岢想要把门重新关上，手指一触到门把手谢岢就感到了异常，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把手，盯着自己的手指。

门把手上黏糊糊的，透过自己的五指指缝，谢岢看见门把手上都是半凝固的血痂，在血痂中还混杂着一些黑乎乎的毛发。谢岢把头凑近一些，等看清楚这些是什么后，他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

这些不是人的头发，甚至不是人身上的毛发，它们很细、很短，更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毛。

谢岢的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来两个字——“老鼠”。

……

校长带着清洁工老王头和管理员来宿舍楼接谢岢的时候，谢岢正举着拖把满楼道找老鼠，他就像一个患有偏执症的病人，不但把自己的宿舍和隔壁的空房间查找了数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