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在老二家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周氏才冒着风雪回来。
两个人一见面马上就掐起来,骂了对方许久,宋氏把昨天受的那些委屈全都发泄到周氏身上。
而周氏今天一早便跑去金氏银楼讨酬劳,哪知王柸说话不算话,把她晾在外面冻了一炷香左右,才差人出来回话。
说什么事情都搞砸了,她的酬劳也没有了,让她滚。
那她当然不肯,在门口和人理论许久,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她反被对方臭骂威胁一顿,万分不甘心地回到家。
此刻,便也将在外面受的那些鸟气,全都撒到宋氏身上。
“臭不要脸的,咱俩闹矛盾是咱俩的事儿,你还敢联合外人欺负自家人,差点要了我们全家人的命,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臭嘴,我就不配做你大嫂。”
“呸,狗屁的大嫂,你们偷卖首饰赚钱的时候想过咱们是一家人吗?要不是刘凳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大嫂现在这么能耐,如今连金氏的人都拿你们没辙。”
“叫你嘴贱,看我不撕烂它,你才是个偷儿,我们是靠自己真本事赚的钱,谁跟你们似的,只会算计人家的钱。”
“啊,疼,你竟然挠我,我破相了,跟你拼了……”
“嗷,我的脸,我的头皮……”
两个人打地难舍难分不分伯仲,谁也没讨到好,后来还是被看不下去的晏大震和晏雨给强行拉开的。
幸好此时外面下着大雪,她们又是在屋里打的架,这才没有引来周围的邻居看笑话。
晏大震和晏雨一人拽着一个,劝了一个时辰才让她们冷静下来。
恰巧长弃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开门就说晏非失踪了,吓得宋氏险些倒地不起。
等她抓着长弃问清楚情况,便着急慌忙往山里跑,晏大震一家人也赶紧跟出去帮忙。
那座山就在宝晏村的东南方向,一座野山,没有名字。里面树林灌丛繁多,且山路高高低低,弯弯绕绕,就算是经常进山打野味踩野产的人,偶尔也会迷路。
现在又下着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也不见有停的架势。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个把时辰,这山路肯定就更不好走了。
鱼安安心急如焚地跑到山脚下,想从雪地上找脚印去寻晏非的踪迹,奈何雪下太大,放眼望去除了白还是白。
她心里越来越害怕,咬着牙迎着风雪往山上走去。
“晏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可千万要保佑晏非平安无事,让我快点找到他吧。幸好现在是冬天,好多动物都去冬眠了,保佑我们不要点背地遇到出来觅食的野兽。”
鱼安安边费劲地往上走,边絮絮叨叨地求保佑。
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长弃送她的新鞋子也被雪淋湿了,浑身冷地直发抖。
越往上走就越不好睁眼,视线也变得越来越窄,她担心自己会迷路,每走一小段路,就从裙摆上撕下布条绑在路边的树枝上。
就这么艰难地往里走了一炷香左右,什么都没有遇上,可心里却越来越恐惧。
她不太敢在这种地方呼喊晏非的名字,生怕引来那些醒着的野兽。
此时一阵巨大的寒风席卷而来,立时叫她停住脚步,要不是因为双脚插在雪地里,恐怕她就要被这阵风给卷跑了。
等等!
刚才好像除了风声,她还听到一个似有若无地呼喊声,带着一丝丝哭腔。
然而那声音被卷在风里,一时听不出男女。
鱼安安凝神再听,终于发觉那声音应该是从左边的松林里传过来的。
二话不说,立刻往里面跑去。
她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一段路,途中不小心跌倒两次,摔地浑身都是雪。
终于在第三次跌倒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靠坐在一棵老松树下的身影。
只一眼她就知道,那肯定是晏非,立刻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往前跑了几步。
簌簌白雪中,她的靠近让树下的人猛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时,俱是惊喜欲狂。
鱼安安看着那团瘦弱地身影,缩在树下好像随时都能被头上那茂密的针叶压垮。一张脸冻得发紫,鼻头和眼睛却通红一片,宛如被遗弃地小狗子。
不知为何,她的心竟好似被狠狠拧了一下,疼地整个胸腔都是难受的。
然而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又在看到晏非平安无事后,瞬间化成一股气。
她绷着脸走过去,肃然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