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正在找那位一直随本座左右的姑娘。”不知自己是说了什么,忽而引起了对方的笑。
“我明白了,你只有同她在一处的时候才不会以本座自称吧,如此放低身位,是不是……喜欢那姑娘呢?”她调皮一笑,翩然从树枝沉落,赤脚步进了池子里,然而竟不受一点儿伤害。
“本座无心无神又怎会有七情六欲。”冠冕堂皇的一番说辞,更是引得她噗笑不止。
“确定?”她凑了上去,一双眼睛直乎乎地凝着他。
他不发一言,仍是一副清高面孔。
“先别急着那么早回答,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熙和轻踏一步,四周稠浆统统散开,然则池底渐渐露出了真容。
是一方透明的水晶玻璃,整一个地笼在其间。而这层晶莹透亮的水晶下,竟绑着花颜。
“花颜……”萧宇尘微蹙眉梢,凝着水晶底下的人儿,是以五花大绑的形式,被绑在一把长椅上,而绑着她的并非普通的绳子,是为一条又一条的藤蔓紧紧缠在她的身上。
“你可瞧见那三条藤蔓,由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是真话,她就得救,如是假话,她就送命。”她轻笑,点步移到萧宇尘的身旁。
“这是孩子的把戏。”他一口否决,更讨厌如此的选择权交予别人手里。
“放弃也同等于亲手将她送上黄泉。”熙和颔首轻语,轻巧的一双小脚丫子来回踱步,
萧宇尘沉默不语,脸色阴得渗人。
如此深情,使熙和不禁打了一颤,奈何母命胜于天,她只能照办,“你当真不爱花颜了吗?”
只见萧宇尘的眉梢轻敛,微微的寒光从眸中散出,“已然说过的话,为何还要问第二遍?”
“哦,那意思是你对她毫无情分可言咯?”气氛再一次陷入僵硬,冷凝的空气,快要将人窒息。
熙和无奈的提提肩膀,挥动着手指的韵律,使脚下那抹丽影身上的藤蔓裹得更紧,他分分明明能够看出花颜面上的痛苦和挣扎。
顿时心头一紧。
“怎么样,是不是心疼了?”带着一种玩虐的语气,熙和有意无意试探着他的底线。
萧宇尘手心的力气,却是越收越紧。“本座说了,本座无意于她,这本就是实话,何苦逼迫于人,来给一个你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屑而傲慢的语气充斥其间,这,这怎么和话本的套路完全不一样呐!熙和神情明显展出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
“你,你真的不在乎,要看着她去死?”她持法的那只手显而微微发颤,可花颜的面色渐渐寡白下去。
他看出了她的慌张,“本座身为玄尊自有护天地万物生息之责,确实不忍心,可是这生死大权,不是还掌控在你手里么?更何况,这算第二个问
题么?”
一番说辞,熙和更是被问得两眼发蒙,刚刚的嚣张劲儿所剩无余。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不在乎……”熙和拳紧整个拳头,使那藤蔓一点点勒进血肉里。
那点细皮嫩肉的,又怎耐得住?楞是一抹抹血色渗出了衣裳,白发鲜血相配,煞是一副极美极恐的画面。
趁着熙和同被此景所讶异,萧宇尘反手快步,握住了那施法的手,以其内力来压制住。
“你疯了?!”熙和死凝着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说个爱字么?会要了你的命吗!”不用她多说,他自己也会明白,这没有功法而用其自身的内力压制的反噬之苦是有多重。
萧宇尘一言不发,仍是我行我素没个休止。
非要等到熙和主动停手,他才肯放开。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熙和愤愤,被气得难以平息,明明视她如命,却还要在这里故作清高?
这简直就是个疯子,她见过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不会明白的,本座与她之间的牵绊,不同于任何人。”他吐出的语气沉敛而包含苍凉,久久耐人心底发寒。
那是种何其的绝望啊,又是种何其的沧桑啊……熙和能看出很多,比如失望,比如痛苦,比如难舍,可也看不出许多东西,那些东西怎么也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两个,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恩恩怨怨,爱恨交织,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心中发问,终不敢延于唇角。
“嘣,嘣,嘣——”熙和的耳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还以为是什么妖兽袭击了此地,睁眼看去,原是那“疯子”伏在地上,试图用拳头在水晶上凿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