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心中最大的疑虑,同时脑海中过滤着每位客人的形象。
“当时你注意到哪些窗户亮着灯吗?”
“没用的,警官。窗户亮没亮灯并不能说明什么,凶手有可能故意将灯打开,然后溜出来袭击我们——伪造不在场证明已是他的惯用伎俩了。”
刘凯威略显颓丧地吐了口烟,烟雾在空中挤成一团。“那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被绕进去了,总是跟着他的脚步走——或许该转变一下思维了。”
“怎么转变?”
我的脑海掠过一个想法,“跟我来。”
85.
刘凯威按照我的指示,在柜台处坐下,并假装翻阅上面的文件。我走进楼梯后的玄关,开门出去,过了会儿,又开门进来,悄悄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刘凯威背对我坐着,我躲在高大的壁柜后,即使他回头,也不可能看见我。我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又从楼上走下来。
“——怎么样,警官?”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诧异,“你啥时候进来的?!”
“就刚刚——”我凝视着他的双眸,“你没有发觉我从后门进来么?”
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隐瞒。“没有。”
我的想法被证实了。
“看来那个人就是从后门进来的。倘若袁依梦真在客厅里打扫卫生,并背对后门,他便能轻而易举地溜上楼,从而不被察觉。”
“你是怎么发现的?”刘凯威浑浊的眼球流露出诧异。
我环顾客厅的构造,“我一早就注意到后门的特殊性:由于连通着旅馆的后方,而且没有上锁,任何人都可以从外面进来。加上玄关与客厅的连接处有一个壁柜,挡住了视线,使得闯入者不会被客厅里的人看见。就像我先前那样,只需小心地贴着墙壁走,到了楼梯口再悄悄拐上楼,就能不被人发现,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刘凯威的视线在楼梯后侧来回游动,沉吟道:“平时你在客厅里值班,有注意到谁会从后门进来么?”
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凭借其巨大的光亮,照亮了我记忆中模糊晦暗的角落。
“陈俊生——”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有一次我撞见他正好从后门进来了。”
“陈俊生……又是他,”刘凯威念念有词,“他怎么会选择走后门的,习惯吗?”
“这点必须问清楚。”我第一次说得如此坚决,“他可能也发现了后门的特殊性,因此会利用这个特点来达成某种目的。警官,我暂且不讨论他是否是凶手,仅凭这个举动,便与今晚袭击我们的人有很大相似之处。”
刘凯威点点头,“说的有道理……现在几点了?”
我抬眼一看时钟,“噢,过十二点了。”
他条件反射般地打了个哈欠,表明翌日再询问陈俊生也不迟。我们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了。
我第一次感觉和谢凯之间产生了嫌隙。正当我揣摩着回房以后如何应付他时,开门进去,却发现房间的灯熄了,看来他提前就寝了。为了不影响他睡觉,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才上床,闭上眼睛,却很难睡着。于是一个人静静地想心事。
我记不清这是我在岱山湖度过的第几个夜晚,总之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冷。眼见从天而降的雨转变成雪,我内心的火苗也逐渐被扑灭,恐惧如同寒冷一点一点地蔓延开,一旦你发现这种无形的力量难以抵御,绝望便会接踵而至。身边的客人令我感到一如既往的陌生,即便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可我从每副平静而冷淡的面孔下看不到丝毫热忱——那是人与人之间极度的不信任所致。旅馆更像是一间禁闭室,不动声色地上演着求生的戏码。
狭小的房间因两个人的存在而显得拥挤,谢凯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夹杂着潮腐的气息,令人感到厌恶。我不敢开窗,怕晚上被冻醒,房间没有暖气,只能盖着厚厚的棉被和衣而睡。
“——阿胜?”一个声音把我的思绪打断。
是谢凯。他还没睡。
“怎么了,经理?”我在黑暗中问道。
“有个比较抱歉的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嗯?”
他似乎坐了起来,语气很委婉,“最近手头有点紧……嗯——你的工资可能要暂缓一会儿……你没有意见吧?”
我略感诧异:怎么这种时候还提这个问题?我拉开棉被,说:“经理,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换成轻松的口吻,“嗨,就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