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酱肘子的香味。
我自从回宫便一直躲着云清,大抵他也知道,譬如方才我本打算拿一卷史书去寻个清静的花亭子坐下来阅览来着,可正巧在路上撞见了他,我一见他的背影,立马装缩头乌龟,抱着书便往回跑。他自然也瞧见了我,虽没叫住我,但脸色却是不大好,眸光暗沉。
这样下去,固然不是个好法子,我每遇见他一次,便唯恐他将我给一个生气拦了下来,到时我该寻什么借口敷衍他也是个问题。
我想过一两个说法,如:近日身体不爽,怠慢了神君,还请神君勿要怪罪。或者是:啊,神君也出来晒太阳啊,本君想起来了,本君近日不能见光,就不叨扰了神君。
前一个太过疏离,后一个太过牵强,无论如何说,都会露出破绽。
可不这样,难不成我要光明正大地同他说:你前次怀中抱着的那个佳人不错,与你挺般配的,可本君就是瞧着心里不舒坦,本君也许是,喜欢你了!
我猛地晃了晃脑袋,抱着一卷书简窝在栏杆后,努力将脑中涌上来的那些念头都压下去。
谛听曾经说过,彼时我愿意收留云清,是因着他长得与帝晔太过相似。九万年前,我也确确实实喜欢过帝晔,但九万年后,我喜欢云清,却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像帝晔,他比帝晔,更懂得关心人……
可话说回来,他若真的有了佳人在侧,我又何必前去坏了人家的好姻缘呢。其实仔细回想一番,当年我若是早些知道帝晔的身边早已有了婧怡,大抵,我就不会让自己陷得那样深了。
谛听说,喜欢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放手是最好的选择。对,放手,趁着现在还没有中毒太深,早些放手。
我握着书简,咬住唇角,为难地叹了口气,既然要放手,那便没什么可躲了。
下定了决心,我转身正要离开,眼前却倏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吓了一跳。闵苍神君那厢睁着大眼睛诧异道:“鬼君大人,您怎么了?小神是奉我家上神的旨意来请鬼君大人去正殿赴宴的。”
沉月此次上天乃是因着天后要给她过生辰,天后素来便喜欢这对忠臣之后的兄妹,当年在冥界便格外疼惜沉月。沉月本有一场生辰宴要在玄浮殿办的,但子梨心疼她,便先在宫中设了个小宴,宴请的人只有我与云清,还有长清大神三人,再加上他和沉月,拢共五人。
我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本打算寻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可奈何宴上众人都已经落座,只给我留了个沉月与云清中间的位置。我暗暗拧了拧心,天不遂人愿,想躲的偏偏躲不过,唯有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坐下。
席上酒水皆是用梨花所酿,淡香怡人,入口甘甜,重要的是这酒水没有普通酒水那般醉人,少少饮两盏,还是能撑得住的。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还需掂量警惕着,虽说这里安全,可也不能丢了脸。
云清看着我的眸光甚是深沉,我假装看不见,胡乱地摸索了一盏茶,轻抿了口。
子梨上神含笑介绍道:“今日的客人都来齐了,沉月你这是第二次上天,长清大神,你早便识得了。”
我偏头去看沉月,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倒也猜到了几分。
“是,沉月认识。”
子梨上神笑吟吟地提起折扇指向云清:“这一位,万年难得一见,是位贵客,云清大人。”
“云清……”沉月甚是夸张地喷了口酒出来,才安静半晌便原形毕露起来:“啊原来你就是云清……”
“咳咳!”我抬起袖子遮住唇,猛地咳嗽几声。沉月半张着嘴眼角抽了抽,余下那三位尊神齐刷刷地将目光朝我看了过来,我讪笑着歉意道:“抱歉,刚才呛到了……”
沉月眼角抽得更厉害了,堪堪一副吃惊模样,咽了口口水,目光看向云清,良久道:“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对了,你怎么和画里的男人生的如此相似……哎哟喂!”
我面不改色地一脚踩在了沉月的脚上,沉月痛得遽然坐下身,戚戚然地看向我。长清大神关怀道:“沉月姑娘怎么了?”
沉月委屈地咬住唇,用着哭腔道:“没,方才,方才我牙疼……”
“……”
沉月终于乖乖坐下来吃酒,但目光还是隔三差五地偷偷往云清那地方瞥。云清甚是镇静地吃着茶,眉心微拧,恍若在沉思些什么。
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这个沉月也太不靠谱了些,就这样将我出卖了,忒没良心了!
子梨上神整个宴席上都在给沉月夹肉吃,我只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