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凝结
凝结的气氛让人更加紧张,而此时皇城里顾致远也收到了来自长乐的信。顾致远看完后,二话没说直接去找了李长亭。
信是安文所写,简要说到长乐被抓下落不明,江南遍寻无果,望怀亲王在宫中详查秋家一派动静。信中并未提到李长亭,但有关秋家一事,顾致远心中本就心存疑虑。
尚书苑一屋内,屋外偶尔稀疏人来往,房门未关。黄昏厚重的明光倾洒,落在地上铺了一地昏黄。
“想必你也没想到,哪怕皇后逝世皇上都会详查她的尸体吧?”顾致远将一本折子摆在了桌面上,指着看向李长亭,“太医诊断结果已出,那尸体虽也死于毒渗五脏六腑,但那毒却并非取自鸩酒。”
鸩是一种毒鸟,而御赐鸩酒便是以鸩毛置酒,即以鸩羽拂过上等的好酒,这酒色香味不变,而鸩毒尽入,一旦喝之顷刻间五脏俱溃,神经麻木,无痛而死。
鸩酒并不是可以随意配置,而鸩鸟几乎全收在国库之中,旁人想在短时间之内寻到且配置成鸩酒,更是难上加难。就算有心有路子,一天之内也不可能置成。
尸体并非死于鸩酒,显而易见,那尸体并不是皇后本人。
闻言,李长亭只是看了看顾致远,并没有说话。自长乐离宫后,皇上便开始大肆整顿朝廷上下,皇宫内内务府也没有放过。秀女选拔的同时,也征收了不少少年少女们来,矛头尤其针对李长亭在宫内的耳线。
如今李长亭在宫里的消息并不算流通,有关皇上连皇后尸体都要追查的事,也是今早也知道,这不,还没到晚上怀亲王就找上门来了。
见李长亭不说话,顾致远继续道,“皇后被禁冷宫不久,皇上便下旨赐了鸩酒,可当晚冷宫却遇大火,烧得皇后面目全非。在皇后被禁冷宫期间,只有先生曾出入探望过,那晚的火究竟是谁放的,皇后又是谁替换的,罗先生可否给个解释?”
“给什么解释呢?小生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顿了顿,李长亭看着顾致远轻轻一笑,摇头道,“也没理由非要冒险去救不是?”
“那日当天,皇上下旨没多久,你的随从便出宫去买了瓶鹤顶红回来,如果你还不承认,本王大可现在就陪你去趟大理寺再问一问你那随从。”
如今的皇上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谁都远着三分距离,就连往常对李长亭的人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也几乎赶尽杀绝。前一阵一连派了三名影卫悄悄看在李长亭和其随从身边,便是为了防着李长亭。
听着顾致远的话,李长亭也只是又摇了摇头,“以怀亲王之见,小生做这些又能图到什么呢?你方才说的那些都不足以证明就是小生替换了皇后,怀亲王若无他事,小生便先一步离开了。”
挺拔的身形拦在身前,李长亭抬眸看去,见着顾致远眯了眯眼,状似随意地看了看他,目光倏地刀刃般凛冽,“皇后到底是死是活,你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恕小生无能。”李长亭退了一步,挑明了话说,“若怀亲王来此是想问长乐姑娘的事,小生只能说并不知情。”
“安文果然找过你了。”顾致远低语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说了一句,“总管的事若是让我知道有你插手,别怪我不顾情面。”
“你我之间,还有多少情面?”李长亭冷笑一声,看着顾致远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了那句话,“那日酒席上顾大人说过的话,怀亲王可是忘了?”
闻言,顾致远骤然暴起,转身一拳就要砸向李长亭面门,被其堪堪躲过,余光瞧见屋外过往的人偏头看了进来,顾致远这才收势,握紧了拳头扯起一抹冷笑来。
“先生,有什么冲着我来,然山他那日醉酒所说的无心之话,先生何必当真?”额头青筋已经爆出,顾致远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抬手将门关上,门闩牢牢落下后,顾致远这才转了身,面朝着李长亭。
李长亭在尚书苑挂着讲师的名,其实并没有多少事要做,又加之皇上有心剥他的权,李长亭这段时间鲜少在皇宫里待着,到时经常在外办些酒席宴请宾客赏玩。
然山与李长亭的旧交情早在前朝便有,自打李长亭常在宫外后便日渐深切起来。前几日李长亭的人从西域淘来了几样宝物,请了然山等人。
那日顾致远接到李长亭的消息去接人时,然山已经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念叨着当年的事来,说起了自己不甘心落于陆归远之下这么多年,说起了当年压死梨妃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淑妃所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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