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本不该托大,无奈身负刻骨之仇,不得不谨而慎之,今蒙张寨主高眼相看,并立下重誓,侨中甘受驱使,只要侨中深仇得报,侨中愿弃此躯而填沟壑,至死相酬!”
肺腑之言,至真至诚,张恩辟听在耳中就知道眼前之人是个真性情中人,他心里有把握,只要他能帮这个侨中完成这个愿望,很大程度上就能将其收为己用。
“将军且看,来日方长,张恩辟如何作为!”
张恩辟拉过侨中的紧握的双手,将其伸开抚平,然后双手紧握,二人都感受着对方的力道,至此,二人的名分和权责义务就初步定了下来。
车队依然在行进,高耸险峻的桃花山已经遥遥在望,满载而归的那种愉悦让原本勉强可称得上是严整的队伍顿时开始有些纷乱。
队伍里上至头领头目,下至喽啰和新入山的山民俘虏们,个个都喜笑颜开。面对着喽啰们的交头接耳,小声讨论,一直都绷着脸的中层头目们也不再打骂呵斥,而是带着放任的姿态,甚至
有个别豪放爽朗的头目还放下身段参与到了其中。
一时间队伍中的二十来号骑兵在队伍前后往来奔驰,马蹄声接连不断,骏马的厮叫和马背上骑士的唿哨声此起彼伏;队伍中赶车的喽啰手中马鞭挥舞的干净利落,响亮的鞭花啪嗒作响;而挎着刀枪,扛着各色旗帜的喽啰们口中号子不断,不需多一会,他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了山东地界上的土调小曲。
欢快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就连面上一片冰冷的侨中也不由自主的撩开了车厢上的帘子,朝着车外看去。
“不知侨将军可否有字?”
张恩辟微笑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然后又问出了一句。
如今二人名分已定,再叫侨将军就显的十分尴尬,直呼其名又很不礼貌,所以张恩辟才有此问。
“侨某一介赤佬,如何配有字号,只是如今家名蒙尘,深仇未报,既入绿林草莽,寨主便呼我为……为邙山象吧……”
沉静的望着窗外的热闹景象,侨中整个人宛如一口深幽的古井,面无波澜的吐露出自己为自己起的匪号。
世人从匪为盗者,多不以真面目示人,择百兽之名,妖鬼之号敝之……这条江湖潜规则张恩辟是当然知道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至万贯家财于不顾,毅然而然的投入了造反的创业大潮中的。
但是相比较林冲的“豹子头”、鲁智深的“花和尚”、时迁的“鼓上蚤”这类通俗易懂的绰号,对水浒自认研究较深的张恩辟对“邙山象”这个绰号愣是没明白啥意思。
侨中这典型的蜀中之人的身板也不像大象啊?
好在没让张恩辟困惑多久,侨中就随着摇晃的车体开始讲解这个绰号的含义:
“蜀边有象,出山林而履田地,入池塘而戏沟渠,良田庄稼尽毁,渔船水车而不存,民多恨之。求告官府衙门而不可得,乃自筹重金募民间壮士屠之,然屠一象,而十象至,伤人害命,踏沟庐而毁坟墓。是以而后再无敢言屠象者,故世人多论百兽之记仇者,皆言莫如象者甚!”
“且,吾为应死之人,无奈身具大仇而存活于世,乃邙山土外之游魂,故曰,邙山象。”
还说你不是文化人!
听了一耳朵之乎者也的张恩辟直呼上当。
不过这回他是听明白了,原来此时的大象在在百姓眼里是祸害和复仇者的象征,这对于心如死灰,以为自己是在世游魂,且志在复仇,以大象为楷模的侨中而言,“邙山象”此号再贴切不过了。
“好,既然侨兄弟心意已定,那回山之后,我就向全山兄弟以及江湖上的好汉正式宣告,桃花山的第四位头领绰号为邙山象!”
面对张恩辟的言语,侨中依然面无表情,他缓缓放
下窗帘,合上双目后,缓缓的道:
“如此,谢过寨主。”
外间的欢乐还在继续,身边大伤未愈的侨中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虽然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妥,但是张恩辟并未选择下车骑马,而是同样盘腿坐在了颠簸的大车上,随着摇曳起伏的车厢摆动着身子,继而也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
张恩辟也要开始思考了。
张恩辟不同于这支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胜利之后,其余的任何人都可以开怀大笑,可以忘乎所以的沉醉在胜利的快感之中,但是唯独他不可以。
现在的事实就是,在没有一块稳定可靠的根据地和基本盘之前,无论梦想有多伟大,但严峻的事实永远是残酷的,不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