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他感觉到无力

危险什么的，她是真不怕，没有什么比病毒更可怕的了。难道此时还有人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报复杀人不成？李炎却不管这么多，只吩咐小北跟上去。关凌月见拗不过，只好听命。

到了乾西四所，她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她看到城主儿子的情况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还有一些身体已经溃烂，随时可能死亡。城主说的只有轻症才进来治疗的说法只是他听到的，他不知道的是，过来治疗的人大部分也要走向死亡。

关凌月皱着眉毛，不知如何下手。医员们正为病患治疗，送药的，治伤的，几乎没有人停下。好几个医员自己已经累得喘不过气。

防护基本没有，只能布巾遮住耳鼻，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随这些病人一起离去。然而并没有一个人懈怠，反而所有人都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欲。

到底是谁让他们在这种绝望的情境下，依然保持希望呢。关凌月抓住一位正在熬药的医员问：“管事的在哪里？”

那人头也不回，“北屋。”然后低下头继续熬药。

小北拨开人群，给她让出一条通道，往北屋走。路边上也坐着一些病人，大多受到过治疗，只是情况也不乐观。他们身边都洒了石灰，这倒是关凌月没有料到的事。

屋子中央有人在烧艾，整个屋子里有一股艾草的清香味。

进到北屋，才发现里面有一位大夫正在研制药草。他穿着青色的长衫，长发只轻轻往后一拢，见有人来微微抬起头。

然后他冲着关凌月一笑。

是老余！离京之前与他见过一面，后面便一直是他的徒弟方臣在照顾铺子的生意，不料他居然跑到苏州来了。

视线交接之初，关凌月便红了眼眶。这地方能见到熟人不容易，并且这人医术还了得。登时增加不少信心。她见老余正在研制药物，走过去问：“这是外敷的药吧？”

老余点头称是，又说：“那些节子肿大，又有些软化的，要割开放毒，然后再外敷药物，不然引发血毒，只有死路一条！”说着，又继续研药。

关凌月点点头，想起自己来办正事，想知道其它病人的情况，便直接问道：“这次疫病患者是否有共同特征？”

老余叹气道：“情况都差不多，高热，全身疼痛，身体上有节节，节节溃烂后会引发血毒。”关凌月认真听完他的话，然后给了他一瓶药丸，“一次两片一日两次，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不被感染，但可以降低感染率。”

老余看了看那些五颜六色的丸子，觉得十分新奇，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有点苦。”他皱着眉，又吃下一颗蜜饯。然后拍了拍袖上的灰尘坐下来，认真地问：“你这里有预防的药物？东西多吗？有几成保护的把握？”

关凌月摇了摇头：“东西不多，预防有一定的效果，但是要做到控制疫情，还是得从环境卫生开始关注。首先，要消除城里的老鼠，并且，对鼠蚤进行扑杀，最好做到一个不留，然后，那些病死人的尸体以及衣物，都要烧毁，还有他们居住的地方都要进行灭毒处理。”

这些老余都有让城里的人做，只是疫情来得凶猛，一时之间还没有得到控制。

关凌月瞬间觉得安心不少。只要物资和人员跟得上，疫情很有希望得到控制，因为这里已经有人将一切规划得很好。

虽不完美，却已十分可贵。

晚上，她回到屋子，便将春桃遣出去办事，自己专心往空间里钻。学校毕竟不比大医院，药物有限，治个头疼脑热不成问题，如果要控制大疫情，就有明显不足。她要将有限的资源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对鼠疫有特效的链霉素只有几百份，但感染的人数还在逐渐上升，她要将中药的方子运用起来，毕竟这些药材现在朝廷还可以供应。所以，她翻开中医学著作连夜研究，虽然不能马上学到精髓，但她还有个可以请教的师傅不是？

老余的存在，让她非常安心。

关凌月一心想找方子治病，自然没发现窗外站了个人。那人原本有几分焦虑，却被她认真的样子给看呆了。只见她抬头思考片刻之后，就在纸上写下点什么，如此反复数次之后，又是恍然大悟，又是低头叹息，可始终没有停下来。

外面起了风，李炎穿得不多，身体感觉到寒冷，心却想一直留在这里。他不愿意走，虽然不能和这女人说话，但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就莫名心安。

关凌月记下最后一个方子，又对各种药草的用量和外形都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