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
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病房,再跟前台借了辆轮椅。
坐在轮椅上,而他站在自己身后,推着自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不稍片刻,见即将靠近重症监护室,而他却停了下来。
看着前方的道路,有所预感。
心口涨涨的,忽然有点窒息。
“裴尧,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裴尧置若罔闻,放下刹车,来到她的面前。
缓缓蹲下身子,与她深深对视,攥住她的手不断揉搓着。
“答应我,一会儿不论看到什么都要冷静知道吗,别冲动。”
看着她点了点头,眸底不易察觉的删过一丝痛楚。
回到她的身后,腿着她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路过房门,漠茶隐隐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那身影,跟鞠晗就几分相似。
再度停下,紧接着身体被他从轮椅上缓缓拉起来。
他的掌心攥着自己的腰间,鼻息间是他的气息。
回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望进重症监护室内部的情况。
下一刻,瞳仁骤然一阵紧缩,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般从心口蔓延开。
病床上的鞠晗手臂上,腿上,甚至头部都包裹着纱布。
此刻正趴在床上,隐隐看到那张近乎透明的小脸。
曾经那张有着精致,无可挑剔。
现如今,她额前的眉骨处贴着一块纱布。
蓝白相间的病服似精心定制。
手臂,腿部纷纷暴露在空气中。
而那些纱布却无法遮盖她那不断渗透而出的血液。
血液沿着纱布流淌而下,再度染红纱布。
报警的声音不断,而重症监护室里的医护人员在对她进行急救措施。
撕下那些被染红的纱布。
有几秒钟的时间,她看到了那纵横交错着的伤疤。
尤其是额前的眉骨处,伤疤竟然跟她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只觉得五雷轰顶,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任何东西。
裴尧静静凝视着病房内慌乱的情况,眸底暗潮涌动。
“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休克的情况,抢救过程中大出血,流失了整整3500毫升的血液,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紧急情况了,血库都因此告急,好在有大量的血袋支援,因此获救。头部缝了八针,甚至在脑颅内取出一块玻璃渣,手臂内侧缝了十五针,同样发现了几块面积不大的玻璃渣,腿部内侧最为严重,缝了整整四十针,近乎是整条大腿的伤口都嵌入了玻璃渣。总共缝了六十三针,取出玻璃渣五十块,有大有小,另外……”
讲到这里,裴尧竟再也不忍心说了下去,痛苦的阖上眼。
“说。”
语气宛若三九寒冰般,钻进内心最深处。
双手攥紧成拳头,没有睁开眼眸,从喉间逸出。
“腹中胎儿早在送到医院抢救前就死了,医生说病人子宫严重受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怀孕了。”
砰地一声,沉闷声响起。
心里一惊,回过头便看到了瘫软在轮椅上的漠茶。
顾不得别的,大步上前,蹲在她面前,望进那双涣散的瞳孔。
心,犹如刀绞,跟预期的一样。
轻拍她的脸颊,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茶茶,你振作点啊。”
漠茶失神的看着裴尧,大脑空白一片。
约莫几分钟后,压抑的啜泣声从让紧抿的唇瓣逸出。
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唇间尽是泪水的苦涩。
僵硬的张开双臂,圈住了裴尧的脖颈,埋首于他的脖颈间。
全身难以抑制的发抖。
鞠晗的遭遇是她从未想过的。
他的描述令自己可以幻想出手术的过程。
那么多针在她的身体里穿插着。
一块又一块玻璃渣从她体内取出。
医生拿着冰冷的仪器从她体内取出早已死去的胎儿。
子宫严重受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怀孕了……
当一个母亲一直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如果被告知无法怀孕,那对当事人将会是有多大的打击。
而现如今,这样的噩耗却降临在她的恩人身上。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这么善良的一个好人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