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只会有这一个女儿

陈老夫人是在端午前回来的，跟着一起的还有陈宝业，被关了小半年，家里总不会再提起他的不是了。

陈宝芸也兴高采烈得回来，直扑东院找嫂子说话，又带了些小玩意给亭亭玩，抱着滚圆的小侄女舍不得放手。

老夫人偷偷瞥了眼萧央的肚子，有些失望得叫来宝生，“这亭亭也有半岁了，怎么……”

陈宝生照直表明，眼下并不会要孩子。

老夫人有些不乐意，但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激进了，“这有什么好等的，趁着你们年轻，早些要了不也踏实么。”

陈宝生不再做声，任凭母亲如何劝说也没有点头，正好陈宝芸也在这边问起嫂子是否打算再生一个，“我看你生亭亭那么吓人，其实……为了你自己考虑，还是慎重吧。”

只有她，是唯一一个劝萧央为了自己考虑的人，萧央难说不感动，但更多的是压在心头的秘密。

“其实你哥真的不用那么顾及我的，反正我也……”

陈宝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下文，“反正什么？哎呀嫂子你真不用想那么多。”

她想要接着说什么，又突然闭嘴望了眼门外，确定没人听见才压低的声音说道：“其实我觉得嫂子你不生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女儿就没有出息么？我自认也不比两个哥哥差吧？”

萧央被她逗笑，陈家三个兄妹，可不就数宝芸最厉害么。

不过宝芸的想法也确实是她自己的想法，倘若以后她真的生了个儿子，恐怕也不会高兴的。

再说了……

分娩那晚的痛苦和挣扎依然历历在目，医生们的窃窃私语她也没法当作从未听见。

“宝芸，有你这样的小姑子，其实挺好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陈宝芸有些困惑，转又窃喜得笑咪了眼，“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嫂子，也挺好。”

晚上吃饭时，本该团圆和满的一家各怀心事，老夫人一边数着米粒，一边状似随意得絮叨起老家那边又有哪房亲戚添了孙子，谁家的侄儿又娶了个好媳妇。

“央央啊，你这个媳妇也不差的，我在亲戚长辈面前都夸了你呢。我们陈家还等着你来添孙，到时候儿女双全，你也更有福气不是？”

陈宝生放下筷子看了眼母亲，老夫人却是不吐不快，她这是好声好气和儿媳说话，总不能说她什么吧。

可萧央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反应都没有，陈宝生以为她又闹脾气，好心扯了下她的袖口，萧央这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都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可她只是夹了口菜布进老夫人的碗里，“这是厨房做的新菜色，适合老人孩子消化，娘尝尝合不合口味。”

她突如其来的贤惠温顺让老夫人不由错愕，甚至陈家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这位从进门第一天起就始终不改脾气的媳妇，如今也终于转性了？

只有萧央默不作声，始终安静得用饭。

她的转变，实在有些离奇啊。

而老夫人显然误会了她的用意，以为这是萧央在服软认错，终归明白婆婆是得罪不得的，那得意之色又再次浮于表面。

“就说我央央不错吧，你和宝生上点心，早点再添一个，我也省得唠叨了。”

“娘——”萧央舀动着碗里的鱼汤，终于提起了几分精神，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这好好的团圆饭彻底冷了场。

“如果您真想要抱孙子的话，那就早点给宝业安排婚事吧，我和宝生……没法圆您的梦。”

鱼汤的热气渐渐消散，饭桌上寂静一片，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皱起眉，“你什么意思？不想给我生孙子了是吧？！”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萧央放下勺子，不去理会陈宝生错愕的目光，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压了许久的话说清楚吧。

“本来早就想告诉您的，但是您一直求孙子求的正是兴头上，我也不想雪上加霜。但这事儿总得让您知道，免得您空欢喜那么久。”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就摔了筷子，似乎是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

这位一心想求孙子的奶奶有些绷不住了，刚才还虚假维持的慈眉善目也没了，那眼神恨不得要剜死萧央。

“你又想干什么？”

萧央看向她，心里又冷下几分。可她越是平静，其他人就越慌。

对于萧央来说，回想当时的情形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要把这样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