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男默女泪

“诸位，可有人还想与这位公子一试高下？”妙音娘子看向众人。

没人应答，众人自知作不出更绝妙的诗词来，也不等妙音娘子开口送客，自觉起身离开箫音舫。

“兄台才情卓越，令人钦佩！”手拿泥金扇的人朝李佑拱手，而后凑到他耳朵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李姑爷，咱们后会有期。”

李佑惊诧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总有再见面的时候，何必急于一时呢？我替阁下宣扬诗名去也！”那人哈哈大笑，摇着扇子径直走了。

李佑撇撇嘴，心想大明朝的人都是一副德行，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回头扔给孙福元一包散碎银子，说道：“你们俩也辛苦了，各自找个姑娘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在河边等我。”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人好生享受吧！”孙福元羡慕地说。

“公子，请随奴家来，移步房内。”妙音娘子笑盈盈招呼李佑，她情难自已，眼睛里仿佛藏着万千星辰。

散去的客人们兴致勃发，一路谈论着李佑的那一首词。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真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啊，只此一首词，那位公子便能名留青史了！”

“可惜，忘了询问他的名号。”

“如此大才之人，日后定能声名远扬，不必费心打听，自然会知道他是谁的。”

“呵，趁那一首词还没传播开，我去宣扬一番，一定能引起些轰动，在打茶围时搏个头彩！”

“哎呀，好主意，同去，同去！”

一夜之间，李佑的词从教坊司传遍了京城，多少人看了拍案叫绝，大声喝彩。

刑部主事徐贲乃当今诗坛魁首，读了李佑的词，仰天长叹：

“老夫素有诗名，当初与高启、杨基、张羽并称吴中四才子，谁也不服谁。哼，有了这一首词，老夫自然甘拜下风，那三个老匹夫何尝不会感到自惭形秽？”

“可惜啊，高启和杨基两位诗友已然仙逝，没福气看到这样的传世名作了，老夫倒比他们幸运了些！”

东宫内，手拿泥金扇的人进入殿里，一叠声叫道：“皇兄，快来看一看这一首词吧，咱们大明朝出了个谪仙人啦！”

太子朱标放下手中的书，笑道：“二弟，你来了。”

看罢李佑的词，朱标称赞道：“果真妙笔生花，乃我大明文坛之幸！二弟，作词之人是谁？”

“丞相府赘婿李佑！”

“李佑，怎么又是他？”太子爷背着手，沉默下去，在脑海中竭力回忆李佑的相貌。

柔仪殿，南康宫。

一个宫女轻轻推开书房门，碎步走到书案前，捧着一张信笺道：“公主，太子殿下得了一首好词，派人送来给你玩赏。”

南康公主抬起娇美的面庞，不以为然道：“天底下的诗词，已经被唐宋文人写尽了，今人哪里比得上古人？太子哥哥见我喜欢诗词，总是时不时寻些来逗我开心，可他哪里知道，宁缺毋滥，否则只会令人作呕！”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宫女道。

南康公主不情愿拿过信笺来，随意瞟了一眼，突然眼眸明亮，继而痴痴呆呆，捧着信笺放在心口，半晌回不过神。

“我是人间惆怅客……”

南康公主一滴眼泪落在了信笺上，墨迹氤氲开来，仿佛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腔心绪。

……

此时李佑还不知道他抄来的一首词在京城里引起了巨大反响，他正流连在温柔乡里，与美人在灯下饮酒畅谈。

近距离看，妙音娘子愈发美不胜收，浑身上下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花船行到河中央停下，潺潺水声犹如一曲清歌，朦胧月色洒在窗棂。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妙音娘子此时也是满心欢喜，眼前的公子相貌堂堂，随口一首词震惊四座，此等才情举世罕有。才子配佳人，神仙眷侣啊！

“公子怎么称呼？”

“纳兰性德。”

妙音娘子微微蹙眉，好奇怪的名字。

随即笑道：“纳兰公子，奴家福薄缘浅，今日得遇公子，三生有幸！奴家愿意给公子吹奏箫曲助兴，不知公子可会乐器，不如咱们合奏一曲。”

“我退堂鼓打得好，算不算？”

“公子真风趣！”妙音娘子噗嗤笑了。

李佑眨眼问道：“可以躺在床上吹箫吗？”

妙音娘子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