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看柳金蟾求人办事,一毛不拔,还一脸的态度不好,不由得有点生气自己好梦被打断,立刻也神情不善地淡淡地冷冷抛下了一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老道长作势便要走。
柳金蟾一见这光景,就知自己这是让人拿捏到了七寸,但……这村子谁不了解谁,当即便低低地道了一句:“我死了,你的香火啊……”
方道长止不住恨恨地回头,住了脚。
“都说因果,善有善有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道长不觉得曹主薄之女今日之遭遇,是她们家多行不义必自毙?”
柳金蟾静静地说着,丝毫不愿去想着曹主簿之女今儿下午到底被北堂傲令人,到底丢到哪里去了——
狼窝?
方道长抿唇:“杀人要偿命。”
“哪是狼的事儿。”柳金蟾保持冷静,“而且人又杀了多少狼?”少来诈我。
“积善之家有余庆,积恶之家有余秧。”方道长又道,“今日……”
“你觉得我有空杀她?还是有余力杀她?”柳金蟾回看方道长,头疼,“你怎不认为,她跟着金蟾,是因为那群人当中,跟着我方有解脱?又或者是她好色,知我相公貌美,意图行不轨之事?”
“她死了!”方道长冷冷地指出眼下的事实。
“谁说人死就不好色了?”
柳金蟾将腿一翘起:
“好色鬼从哪儿来?而且……道长,当年景陵县闹了一时的魅鬼一事,不陌生吧?
不才后来还特意翻了不少古人志,书中都有论述,亡魂精怪于人在梦中行交合之事,古已有之,今也未能绝。俗称阴缠。
更有阴人纠缠阳人,结成冥婚,以夫妇相称,夜里行男女之事……”
“你知道的可不少!”方道长漫不经心的脸微微露出几丝兴趣。
“也不多!”
柳金蟾回视方道长,料想以方道长的本事,必然能通阴阳,想必与曹主薄之女有过沟通,但……鬼也未必能说实话,所以……她这番话能扰乱方道长的判断,而且……经刚才她与北堂傲那番厮磨,虽未有什么——
然,曹主薄之女生前本就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岂有不起心动念的?
柳金蟾突然觉得好聪明,居然连鬼都算计上了……
方道长笑,而且很满意屋外传来了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如果他没推算错……
“确实不多,不过以四小姐的聪慧,一定苦苦钻研过魅鬼吧?”
方道长语气镇定,但难得恶作剧的他,第一次将脸背对柳金蟾,笑得扭曲:
“午夜不招自來,相傳大多美豔不可方物,令人心醉神迷,得一遭而常思索,及至骨瘦如柴,陽氣耗散,也迷途難返。四小姐過去一直不成親,想來品過?”小妮子活膩味兒了,敢和老道唱高調。
果然,老道話沒完,屋外就傳來某塊瓦片碎裂的聲音。
柳金蟾頭疼難忍,那得閑注意這些,不免有些心浮氣躁:“是有耳聞,也曾好奇過……方道長,你到底想說什麼?我這事兒,你能辦不能辦,能給個准信不?”要不行了,胃翻得厲害。
“沒這本事也不攔這瓷器活,但……”
“要做法事?”柳金蟾扭過頭,直接讓奉箭遞給她一錠二十兩的白銀。
“……”方道長沒想到柳金蟾離開牛村幾年,突然就變得這麼老道,不禁微微愣了愣,本來他還以為這妮子也跟她娘似的,掏出幾十文錢就想辦一場大法事呢。
“道長,其實金蟾……若非不是身負家族重托,其實也一直想修仙的!你們的規矩,金蟾知道,道長你說,還需要什麼?”
柳金蟾放下白銀一錠,然後道:“金蟾知道方道長一直想修繕道觀,其實金蟾也一直有這心,回來也有這打算,因為金蟾和天白命,只有道長看得毫釐不差——
方道長是不亞於京城國師的高人。
此外,金蟾還想拜道長為師,指不定那日,金蟾勘破紅塵……”
“啪——”
金蟾這話沒落,外面就忽然傳來踢瓦的聲音,趕緊收了聲。
道長默默地看了看金蟾一眼兒,然後語調無比輕快地補了句:
“你看破紅塵?紅塵也看不破你!你啊,少來老道這假仙,你身負家族眾望?老道看你是放不下你那一堆堆桃紅柳綠鶯鶯燕燕,捨不得屋內那嬌夫美眷——
你啊,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