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似是一日日见好,可是,看不见的伤呢?
莺儿纵使伤愈,也无缘乐舞了。这是每个人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却也是每个人心里已然有定论的事。
若是,见了莺儿,她哭诉,我该怎么办?崔绾绾这一路上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这个问题,却直到马车停下还没想好答案。
“姑娘——”绿茗终是忍不住开口,“既然来了,总要去看看裴姑娘。”
崔绾绾看着绿茗,终是茫然的点点头,示意绿茗下车。
飘渺坊自莺儿出事那日起,前头场子闭门谢客,后面园子里的众人,行事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又是冬日,草木渐次凋零,只余少许耐寒花木凌霜而立,却因着这寂寥的氛围,看不出一丝傲骨,反倒更衬出清冷孤寂来。
走过一株孤零零的挂在枝头的菊花时,崔绾绾顿步,盯着那已近枯萎的花朵看的不眨眼,都说菊乃花中君子,可君子也有落寞无助之时。
无助?崔绾绾忽然似被冷水浇灌一般打了个激灵。
莺儿现在,是不是很无助?纵使莺儿性子坚强,她也必然希望此时此刻有人陪伴吧?而自己,作为莺儿的好友,竟然怯场?在莺儿需要人陪伴时,迟迟不肯现身,还给自己找那么许多的借口,这真是,自私无情!
崔绾绾忽然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莺儿住的清芷园去。
绿茗和青萝几乎被崔绾绾忽然的转变吓着了,也来不及多想,踮着脚小跑的跟在崔绾绾身后。
清芷园的院子门口,管事姚嬷嬷和婢女翠儿各捧着一个大锦盒,低着头脚步匆匆的往外奔,险些撞上疾行的崔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