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被她看到了我们在这里。”女的惊慌失措地问。
“面孔很生,是新来的小宫女?”男人比较镇定。
“我,我也没有见过,新来的小宫女晚上来红玉殿做什么,难道说是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所以特意派她来监视我们的。”
她又惊又气,在麻袋外头重重地踢了两脚。
有一脚正中我的后腰,没忍住,我哎哟了两声。
“这个小蹄子还在偷听我们说话,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派她来的。”
一股脑儿把气都出我身上,我怕她又拳打脚踢,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的。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将她就地解决掉。”
我心里一惊,整个人已经像货物一样被离地抗了起来。
“万一有人查到少了个人……”女的稍稍迟疑。
男人冷哼一声:“宫里少个小宫女,谁会在意。”
“我方才看到她的衣服很新,都是好料子。”
“你就是妇人之仁,难道留着她出去指认我们不成。”
“好,就听你的,就听你的。”毕竟是女人,声音都在抖。
该死的大皇子,怎么就不能守时守约呢。
他要是一出现,管他们是魑魅魍魉,统统叫你们烟消云散。
偏偏,我来到红玉殿也有小半个时辰了,他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怎么办。
我是不是该出声求饶。
但是万一更加激怒他们,就地咔嚓呢。
或者,我需要的是拖延时间。
“我说两位,我其实是偶尔经过,什么都没有……”
我的话没有说完,我悲哀地想,大概是我预计错了,这两个人被压抑太久,难得找到我这样个倒霉货来发泄,怎么会放过。
身上又重重地挨了几下,是谁隔着麻袋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重重往地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他们是怕我出声呼救。
热热的液体从头发里面涌出来,沿着额头,沿着眼睛。
头,真的很痛。
我的指甲都抠进麻袋的缝隙里面。
第一个念头是,聂惊歌都是你做的好事。
第二个念头是:花生,花生,救我。
一声很长很惨的女人尖叫声,在我即将晕厥的瞬间,将我又惊醒过来。
我保证不是我嘴巴里发出来的。
那么,只能是麻袋外面的那一位了。
我晕晕沉沉地想,别是那个占着红玉殿的真鬼出现了吧,那才是大快人心。
很乱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依然被包在麻袋里面。
被人再一次扛起来。
是沉湖,还是直接活埋。
被撞开的地方还在流着血,我为什么对死亡,没有意料中的恐惧。
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那时候,在氧气面具下,咽了最后一口气的我,有没有稍许的不甘心。
哪怕是一点点。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意识一旦鲜明起来,刚才流失掉的力气,慢慢地又爬了回来。
我不能姑息两个想杀了我的人,我在这里没有做过一件错事。
他们是在草菅人命。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然后,竭尽全力,大声喊:“救命啊——”
自以为已经很高分贝了,其实体力还是有差,再加上隔了层麻袋布,比平时说话声音大不得许多。
我以为又会换来一顿暴打。
等了片刻,那个扛着我的人,不过是稍作停步,又开始走动起来。
心里的失望,像是小石子扔进了湖水中,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谁,是谁在喊救命。”
老天爷啊,这个是天使的声音吗。
大皇子总算想到要来赴约了。
他有听见我的呼救,请快快来英雄救美吧。
奇怪,那个扛着我的人没有快速地带着人逃跑,反而将我放了下来,双脚触到了实地,背后应该是墙壁,也结结实实地靠上去了。
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
我这是怎么了。
麻袋的扎口很快被人从外面解开,我直接是摔出去的,硬撑到这会儿不容易的。
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