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然后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送进嘴里,把要流露出的话语又一次给塞了回去。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他,也不是他不值得信任。
想到小海子的下场,我不能再连累无辜的人。
即便这个人是皇帝的亲子。
在皇权高于一切的世界,皇帝的抉择,谁都没有办法预先了解。
我认命的继续埋头苦吃,面前的小山包,渐渐夷为平地。
大皇子这里的厨子不错,菜式味道很好,虽然有点食不下咽,嘴巴像是机械运动,重复着吞咽的动作。
“瑟瑟。”聂惊歌轻声唤我,好像我是停在枝头的小鸟,声音大一些会把我惊跑了。
“怎么了。”我抬起头来,傻愣愣的问。
聂惊歌目光温柔:“慢慢吃就好,怎么吃的像只小花猫似的,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好吃呢。”鸡腿将嘴巴塞得满满的,正好不方便说话。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我眼巴巴的瞅着她,“每天都可以吃这么多好东西吗,以后。”
“这里沾着酱汁。”聂惊歌的手指擦过我的嘴角,在我的脸颊边轻轻摩挲一下:“瑟瑟,很多人梦想着要过的日子,对你而言却如同加刑一般,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我用鼻子出了一下气。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不是不信,我是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句话,再对比着我在宫中的日子,真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宫里的日子,不论怎样,我也算是适应下来。
聂惊歌倒似第一次听过这个,口中反复叨念数次,脸上显出一层的掩藏不住的苦涩之色。
等我又喝过一碗汤,发现聂惊歌面前的筷子根本没有动过,而我已经吃撑了。
“你怎么反而不吃呢。”
他缓和过来,笑容又缓缓浮现而出:“父皇赐了青莲公主的称号,以后也算是异姓兄妹,你先喊一声哥哥给我听。”
我想都没想,呸了他一声:“美得你,以后你是皇子,我是公主,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
聂惊歌按住了我放在桌面的手,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很是舒服,让人不想抽离。
“你才满十五岁,自然我是兄长,你要不愿意喊,我当然不会勉强,这种事儿,要瑟瑟心甘情愿才好。”
我抓起一块软糕,作势要往他脸上砸,那片可恨的笑容,看了招人牙痒痒的恨。
他非但不躲,还往前凑了凑:“你把一整盆子的软糕都扣在我脸上才好,明儿一早,乌瑟瑟的传奇故事里面,怕是又要多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还浓油赤酱呢,还火上浇油呢。”敢情我在别人口中就是个烧杂烩的厨子。
“吃饱了没。”
“都到这儿了。”我在脖子下面一比划,桌上多少碗碟,一大半落进我肚子了,都有点儿站不起身了。
“那好,把饭菜都撤下去,换茶水上来。”
一声令下,立竿见影。
那些宫人训练有素,足底轻轻,手下轻轻,几乎都没有听到碗碟相击之声,桌面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清香四溢的热茶,陪着八色的果子素点,一并重新送上来。
“泡的是什么茶,公主不喜浓茶。”聂惊歌开了茶盏,轻嗅。
我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公主是我,一下子奇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浓茶。”
“我什么不知道。”浓眉一挑,凤目皆是笑意。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喜浓茶的苦涩。
“回大皇子,给公主上的是氤氲清茶,清雅可口,不会苦涩。”座下的宫女笑容和善亲切,声音婉转,听着很是舒服。
“木棉。”
“婢子在。”
“以后,你跟着青莲公主,服侍左右。”
那名唤木棉的宫女,敛袖要跪。
我轻轻咳一声。
聂惊歌抬手阻止了她:“公主是父皇的义女,木棉应该听闻过她的事儿。”
木棉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聂惊歌转头对我说:“木棉在星华殿侍奉了十多年,性格温柔,话又不多,十分细心可靠,瑟瑟觉得可好。”
“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身边人多,你那边就先添置木棉一个主事的宫女,另外做粗话的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