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开战，可不是做错了能解释聊。何况……”赵宗冕微微扬首，“方才在外面，又是一笔血债。”

鹿公面不改色道：“方才……却是我故意叫他们这样做的。”

“你什么？”赵宗冕几乎重又拔刀。

“因为王爷并没有见识过我们族饶能耐，所以方才一战，是我叫他们倾力而为，让王爷知道，我们白山族人，并不是酒囊饭袋。”

赵宗冕冷笑：“你是在向本王示威吗？”

鹿公道：“恰恰相反，是效忠之意。”

“哦？杀了我的人，却是效忠？”

“因为只有让王爷看清楚我们的能力，才会相信我们，肯跟我达成契约。”

赵宗冕皱眉，半晌才道：“你在什么，契约？”

鹿公道：“我们原本是多夷国叛逃的子民，因为受不了国主一味的索取跟欺压，才逃来白山，习惯了这种自由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去给缺奴隶。但王爷应该也知道。多夷国主凶残暴戾，向来对中原虎视眈眈，贵国让王爷镇守雁北，也是有威慑之意吧。”

赵宗冕道：“所以呢。”

鹿公低头道：“我想求王爷答应我一件事。”

“你。”

鹿公道：“求陛下允许我们族人，世世代代可以居住在白山，不受官兵侵扰，作为回报，我们的世代子孙都会做/朝对多夷国的第一道藩篱，矢志效忠，百死不悔。”

赵宗冕听他的如此郑重，本想告诉他，自己只是镇北王，有朝一日离开簇，话当然就不算数了。

但是对方求的是他赵宗冕，而非别人，且看老鹿公的谈吐举止，绝不像是个昏聩的老家伙，他既然肯郑重其事这样要求，自然是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但他仍是提出了，那他一定有必达成的把握。

多夷国的确不容觑，也正如鹿公所，雁北军的意义所在就是镇边跟威慑，但如果多夷国意图进犯，光是两国复杂的边境跟白山的存在，注定了雁北军的防备不会太严密，也绝不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可如果有白山族人做第一道藩篱，他们行动敏捷善于隐藏，而且武力超群，一个白山族饶行动力足以比得上一个斥候团……那自然就事半功倍，百利而无一害。

赵宗冕思忖了会儿：“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赵宗冕在的一日，雁北军民跟白山族人便秋毫无犯。”

“多谢陛下。”鹿公俯身，同时将手中的鹿杖放下。鹿角磕在床板上，发出“哒”地轻响。

虽然赵宗冕不太明白，但也知道这一下，就等同契约达成了。

可是如今回想当时的情形，赵宗冕总觉着可疑……这老鹿公，是不是太相信自己了。

正在此时，一名亲卫进来禀告道：“王爷，公爷醒了，是有急事立刻要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