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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宗道：“幸而他没有，苏嫔的死给了他一个引你回来的机会。而他也终于如愿以偿，他做这些也许是看破了启儿的用意将计就计，但他心中最想的，应该就是看你回到他的身边。”

成宗一笑：“宗冕……是一把下至为锋利的刀，只有你才能当那把令他收敛的刀鞘。”

西闲虽是坐着的，头却微微地晕了晕。

突然她想起当初吴王妃对她起的，废太子妃在镇抚司自缢一事，且赵宗冕看出苏舒燕头上两重赡事。

当时西闲就怀疑，赵宗冕为何没跟自己提过这一节。

如今听了成宗的话，终于确信了心中的猜测。

赵宗冕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苏舒燕为何而死，可他秘而不宣，铤而走险，一来让太子错以为他毫无防范已经入彀，二来，是为了引她回京。

西闲只顾想这件事，几乎没听见成宗接下来了什么。

成宗看看她的脸色变化：“不用太在意，他心中若无你，就不会如此苦心孤诣了，何况你先前弃他而去，按照他的脾气本是绝不会容忍的，他却既往不咎，已经足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只是可惜，你毕竟比吴妃晚了一步。”

西闲只好压下心头翻腾之意，重又凝神听成宗道：“吴妃是平阳王之后，我从来就不太喜欢那丫头，只是当初皇后……罢了。我知道吴妃自从嫁给宗冕后就做了很多事，吴妃是想挑拨宗冕跟我的关系，想借他的手而已，对了，当初吴妃有孕产之事你自然是知道的，可你不知的是，她那孩子是怎么没聊。”

西闲觉着身上微冷。

偌大的寝殿内，只有成宗苍老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当时她跟宗冕回京，入宫探望，我自然是不喜欢的，因为我知道，她只要生下那孩子，就会千方百计地教导孩子恨朕，恨朝廷，给老王府翻案，那孩子会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所以当时朕跟她，想她跟宗冕留在京内。那会儿朕是想着，只要限制宗冕的兵权，吴妃生下孩子后，朕再派人时刻监管，假以时日，他们自然不成气候……谁知吴妃出宫回去后，当夜就产了。朕那时候并没有多想，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妇人竟会这样心狠手辣呢，朕还以为那孩子注定不该出世，这是意，自然也注定吴妃的企图不足为虑，所以也就仍叫他们离京了。”

成宗一口气了这许多，有些喘吁吁的，西闲怔怔起身，想给他捶一捶背，却又缩手。

成宗笑道：“后来朕才知道，宗冕一直觉着那个孩子是朕所害。但这只是开始，如今她终于贵为皇后，最终她一定是要给平阳王翻案的。所以我绝不容许、咳！”

西闲不很明白老王府和成宗之间的恩怨，所以不便评论或者质疑。只是问道：“倘若是太上皇所这样，那……那皇上难道不知道？”

成宗笑了两声道：“你别看宗冕纵横地的，有时候他还真的……那孩子的事他必然是怀疑的，只是他大概不会想去信吴妃真的毒手如此。至于别的……”

顿了顿，成宗道：“他当然知道，比如当初御前议事，你当为什么文安王会那样及时的出现，还带了遗诏？”

西闲一怔，成宗道：“他……”

成宗还未完，外头内侍突然扬声道：“顾统领到。”

成宗挑了挑眉，停口不言。

不多会儿，就见顾恒的身影极快地从外而来，从现身开始，他的目光就在西闲身上，直到看她端坐无恙，才肩头微沉，放松了几分，上前行礼。

成宗沉沉盯着他：“顾大人，今日是哪阵风，送了你来。”

顾恒目不斜视，淡声答道：“甘露宫有热候娘娘良久，臣特来请娘娘回宫的。”

成宗道：“是吗？是什么要紧之人，劳动顾大人亲自来请林妃？”

顾恒道：“公爷领旨出使，特来辞别。”

西闲听到这里，忙向成宗辞别。

成宗也并没别的，只道：“你去吧，只是我跟你的那些话，好生想想，别只管往后退……你是聪慧之人，应懂得举一反三。”

西闲答应了，退后数步，转身往外，顾恒也向着成宗拱手行礼，即刻跟上。

成宗本想叫住他，但因跟西闲了这半，未免乏神，便只冷笑着，目送顾恒跟着西闲去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了太极宫，西闲才要上肩舆，顾恒将她拦住道：“娘娘。”

西闲止步回头，却见顾恒额前浮现些许汗意，原本白皙的脸因为赶的太急，泛出了些许淡红，向来冷静的眼神里亦透出焦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