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这边已经料理好了文书同的伤,抬头就看见三弟还没在人家手上走过一招就已受伤,他猛地扑过去,以为叶凶受了很重的伤,却发现只是皮肉之伤,未及筋骨,他心知必是对方手下留情。
“想不到,江湖人才辈出,小兄弟竟是深藏不露啊。”
要知道他最了解这个三弟,一手吴钩剑法,已隐然有宗师之风,自己与之交手,非百招不能擒下,今天残只有一招就如此,难道鹰堡还有这等高手?他已先入为主的认为天残是鹰堡的人,也只有鹰堡的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向他们“巴山三杀”挑衅。可是鹰堡不是已经覆灭,只剩下张鹰独子张亿了吗?怎么会在此地又冒出个会使“鹰飞十八式”的少年高手?当下不禁暗暗戒备,可别“三十老娘,倒崩小儿手”。
“少不得在下也来领教一下少侠高招了。”
“不必了,不必了。只要你能放过大叔他们,以后少杀人就行了。”天残的确不想和他交手,一方面害怕造成伤亡,一方面也看出颜真武功非同小可,看来这仗能不打最好。所以天残忙不迭的摆手道。
颜真却是恼了,这小子以为赢了二弟三弟就了不起了,竟吩咐我不能杀人?这颜真在江湖上凶名并不及文书同及叶凶,可也是脾气乖戾之人,行事乖张,更兼武功高强,难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他心中认定天残是敌非友,所以那番话在他听来也是刺耳之极,当下冷冷道:“只要你能赢了我,自无不可。”双手摆了一招“耳提面命”,这是长辈对晚辈教招时所用之起手式,他武功高强,且心高气傲,自认长辈,当然不能先出手。
天残一见此,就知这一战躲不过去,可是颜真此招守势已成,而且伏有极其厉害的后招,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也只得定定的看着颜真,希望颜真能先出手,好让自己觑个破绽。
颜真一见心中就是一惊,这小子竟能看出自己的厉害后招,他本拟只要天残一出手,自己伏有的七个后招就可乘机使出,可是不料天残竟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而且满身上下无不是破绽,正待不顾一切出手,却猛然看见天残那发着光的一只独眼,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凌厉的如同冰与火的碰撞,彷佛正等着自己送上前去。他眼见天残三招两式之间就打败了自己的两个把弟,心中自然难免将天残估的高了,弄得自己一时也不敢出手了,否则以他的精湛武功,加上这多年的临敌经验,对付个天残自然是可能的,不过……
场中这一老一少就这样奇怪的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出手,给对方以可乘之机。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牵扯中,观战的武威镖局和其它“巴山二杀”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早夏的蝉儿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发出一阵阵扰人的声嘶。
方朝更是紧张的汗流浃背,他知道这一战直接关系到镖局这几十口人的生命,他知道颜真和天残都在找寻对方的弱点,以期一击致命。可是江湖传闻中颜真的武功已登峰造极,除非是“七大世家”的首脑人物才能将之打败,眼前这瘦弱的刀疤少年能挡得住颜真那致命一击吗?
正在方朝思量不断时,场中局势已经变化,方朝隐隐觉得眼睛一眨,颜真已经离开了,再看时,文书同和叶凶也已不再,树林间远远传来一句话:“山不转水转,此事尚未了结,‘巴山三杀’日后必定登门造访。”
这时天残才猛地坐倒在地,脸上汗如雨下。刚才颜真运起神功不住向天残迫来,在天残周围布满了厚厚的真气,意图压垮天残,天残也觉得周围的空气一阵紧似一阵,彷佛要把他压扁,而且自己还不敢有丝毫动弹,一旦露出破绽,颜真势必携着这股巨力向自己发出必杀的一招,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抵抗不住这股压力,自己和身后这几十人怕是都要命丧“三杀”之手,尤其是方宜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屈辱,所以他只有咬紧牙关,运起师父所授的内功心法苦苦抵挡,眼见就要不支,颜真自己却走了,等颜真走后,自己再也抵抗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所以刚才那一战虽没有你来我往的招式互博,但却绝对惊心动魄。
不过颜真已经看不见,否则他肯定十分的后悔,他运起自己独门的“杀”法,不断的向天残施加着各种压力,可是不但没能将天残压垮,还感觉到对方隐隐有股内力反向自己攻来,那刀子般的真气不停的寻找着自己内力的空隙,乘隙攻入,锋利的让他感觉是真的看到了刀子一般。情知此战难讨好去,故只好收去内力,先行撤开,临走时留下那句话。
方朝心中大定,此劫算是度过,但是一想到颜真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心中又不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