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里面的黑影,看不清面孔,也看不见神色,他似乎把所有的轮廓都融入这漆黑的暗色中,没有缝隙。或者,他本人就是黑暗的制造者。
“乔爷在么?”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那声音像是悬着一根线上,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看似寂寥无人的大院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空气中满是尘土弥漫的味道,呛鼻而死寂。
几点寒芒破空袭来,看来是有人在暗处窥伺已久,守候着自己这个自投罗网的猎物。夜半的寒雾笼罩着这个近乎死气沉沉的院落。
一声不大的惨叫声在院落北边倐地出现,但片刻之后又消停。在这接近三更的夜里,那不轻不重的惨叫声丝毫没有引起巡逻的打更人的注意。
待月光从层叠的云雾中露出脸来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院落此时却横七竖八倒着几具新添的尸体,那些人应该还没死多久,伤口留下的血液依然鲜红,如同开了一朵朵鲜艳的花。
他们都是清一色的打扮——壮硕的身体被黑色的紧身衣全部包裹起来,只留下一双已经没有生气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满是不甘的神色。
紧身衣包裹下健康强壮的身体,还有全身如优美流线般的肌肉,无一不透露出他们生前身手敏捷,训练有素。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看似多打一稳操胜券的局面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被扭转,前一秒中还暗自窃喜着那个被漫天暗器包围下的男人即将命赴黄泉。
但在下一秒却发现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他们眼前,就像是活生生地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只听到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轻微颤抖。那个男人的脸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到了他们眼前,鬼魅一般匪夷所思的速度,无法预测的剑招,手起剑落。
快得感觉不到剑尖刺进心脏的痛楚,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血液还没来得及流出,便已经凝固在伤口周围,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
“若是里面的贵客再不肯出来,怕是你手下的这些喽啰们都得接二连三赴黄泉了。”黑暗中那人依然是不辩面目,冰冷的声线似乎能把一切都冻结,
这时候,院落旁厢房的门在黑暗之后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里面走出一个妖艳的红衣女子,她款款地从厢房里挪步出来。那身形婀娜多姿,红色轻纱覆盖下凹凸有致的身体像是披上一层神圣的光昏。
在这寒凉的夜晚,这个身着红衣轻纱的女人如同勾魂的艳鬼一般,每一步都带着凛冽的寒气。
她身上未被衣物覆盖的地方白皙的皮肤像是透明,,又像是月光也流连于她身上的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不舍离开。
当红衣女子踏出厢房之后,厢房的门再度慢悠悠地关上,像是慢慢关上的与地域相连接的大门。里面有一双如鹰般带着冷光的眸子,注视着外头,就像是伺机而动的狼一般。
“不知英雄到来有何贵干,乔爷已就寝,有何事不妨跟奴家说,奴家明日转告乔爷。”温柔的嗓音像是能融化一切,她相信包括眼前这个似乎跟黑暗一般阴冷的黑影。
黑影略显清瘦,只凭嗓音可以猜测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但身形却如女子般纤瘦。
他依然沉默,缓缓移步从黑暗中走出来。跟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样的黑色紧身衣,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深邃而悠远,像是能把人瞬间看透的眼神。
女子很自觉得躲开眼前这个黑衣男人的眼光,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恐怖,像是能摄人魂魄一般,只觉得站在他面前,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灵魂也不禁有些战栗。
他抬起头,“好久不见,千魅。”沙哑粗犷的男声在空气中凝成一条线传入红衣女子的耳朵里。
被称作千魅的女子身子稍微颤抖了一下,这种被瞬间看穿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惧。
玩弄有两种,一种是玩弄别人,一种是被玩弄,而现在,千魅藏在人,皮,面具后的俏脸也不禁有些发红,她明显是后一种。
眼前这个男人,透过人,皮,面具,清楚而确切地叫出她的名字——千魅。可见对方并不是等闲之辈。
她早该料到的,今晚能来到这里的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之前只是在厢房里听到轻微的惨叫声,她还对来人的身手呲之以鼻。
要是她出手,就凭她带来的那些喽啰,怕是来不及哼声都已经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现在看来他们带来的那几个废物还能发出惨叫声也是这个男人剑下留情,或许也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