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90 年初一
新年伊始,万家欢乐。可作为当家人,能尽肆玩闹的时候并不多。一睁眼,就要开始为来年考虑长远了。
弄人家都起得早,李长安昨夜喝得有些多,稍起晚了一些。就看见翠竹在里里外外的忙活,说已经有很多人来拜过年了,还特意问你好呢?
“有没有山上的朋友?”李长安问她。怕大当家的人不请自来,虽然说好了秋毫不犯,但大年初一来拜个年,这也不算冒犯吧。
“山上的?”翠竹听不大明白,“都是认识的,村里人,咱们家在山上还有亲戚啊?”
没来就好,李长安穿上衣服。人家不来,我得去。这伙人,现在是不得不提防了,得跟他们搞好关系了。
“村里人,就劳你替我跑一跑,把我准备好的那些礼物,分分。他们要是问起豆腐坊的事情,你就替我应下了。说开春照旧,一月一结。只要是签了约的,一家都不落空。”李长安要出门,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娶了媳妇还是有好处的,一些琐碎的事情,就有翠竹去张罗了,李长安专心去忙自己的大事。
给村民的礼物不值什么钱,就是些糕点什么的,代表自己的一份心意,也让她们来年更有干劲。
可这要是上山,带些什么东西好呢。人家做的是无本的买卖,李长安现有的这些东西,他们都不稀罕。
直接带钱,那一笔一笔算清楚的意图就太明显了。大当家给的不是金坨子,是金戒指。肯定不是好来的,万一再扯上一两条人命,这笔账就算不清楚了。
思虑再三,总也不能空着手去。只能拎上两坛子黄酒,有酒就有的谈。
刚出门,天空就飘起了雪花。进而越来越大,李长安倒山寨的时候,已经是鹅毛大雪了。
山上终于不再是草窝子,有木头房子和大门了。虽然是赶工的,仍然显得很粗陋,但基本可以称之为寨了。
李长安原本打算真的援建他们一个山寨,这才是他们急需的。可一来是花销太大,二来如此大张旗鼓的,通匪的名声坐实了,不好说也不好听。不知道朝廷的动向,万一他们哪天要剿匪,就会先拿李长安开刀。既惩戒了通匪之人,又能借机筹措军费,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此时李长安上山,还是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和接待。
忠义堂,木头搭的房子处处漏风。只好在大厅里升起篝火抵御严寒,除了放哨的人,山寨几乎所有的骨干成员都聚集在这里。
孤身入匪穴,这样的场面,换作一般人早就吓坏了。
大当家把个山寨搞得像是军营,里外三层哨。大小十余场硬仗存活下来的精兵强将,已经有百来号人了。县上的官军,根本不敢动他们分毫。
队伍壮大,大当家也有了底气。但他是行伍出身,知道土匪做大了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他以前当兵的时候,朝廷不发饷,他们就剿匪充作军资。
部队的战力,和土匪山寨一样,亦分强弱。大当家托人打听过了,镇上的官军,连铁炮都有。一时有些担心,如果战端再开,他们势必不能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的。
所以,大当家已经开始考虑转型了。
转型的目的,是为了保全自己和这几十号兄弟。要么继续做大做强,巩固山寨,让官军剿不动。只能招安或是绕道。要么,就是凭自己这大几十号人马,转作正行。
大当家急于找李长安上来商量,是看他有胆色有眼里,还把他当作了真正能够推心置腹的人。
但大当家没跟手底下的兄弟说起过这些事情,只把李长安邀到房间里密谈,开诚布公,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心思。
“未雨绸缪,是好事。可你现在的队伍不小了,转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跟坐骑兄弟们商量过吗?”李长安问他。
“我的兄弟,都是穷苦人出身,没什么见识。有肉吃,有口酒喝,就知足了。跟他们说拼命,个个一马当先。可说到做生意嘛,他们都是外行人。骨子里思想也很单一,做什么逑生意,费脑子,还不如抢呢!”
“那你应该顺着他们的心思,带领他们做大做强啊。”李长安说。
“别把抢劫说得好像很容易似的,我们每一次,都是要玩儿命的。但我知道,生意做大了,赚起钱来比抢的都快。”
“大当家到底什么意思,要想吃大户那就找错人了。我现在的生意,小的很,勉强过活而已。”李长安留意了。虽然对付不了满山的土匪,但这屋里只有大当家一个,他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