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204 赴死之心

三堂主知道，这一次激烈的试探，能让常山河看清李长安的态度。如果三堂主死了，常山河也就可以安心，做他最坏的打算了。

“但让一个心里如此清楚的人去赴死，实在有些残忍。能不能换一个人呢，他不知道的话，也就没那么可怕了。”常山河也觉得有些可惜。

“您知道的，换了别的人，不足以让李长安感受到威胁，也就没法试探。唯有我，这个新晋的霹雳堂堂主，才能让她动杀心。”三堂主说，“帮主，您要早作打算呀。如果能够放下以前的恩怨，或许真的一条生路！”

常山河心头大惊，越发觉得派三堂主去实在是可惜了。因为他居然连常山河最坏的打算也猜出来了。这让常山河坐立不安，原来山河帮不是没有人才，要么是在相互打压中死掉或者选择退让苟活。要么，就是去做了这种令人痛心的试验品。

但三堂主说他并不害怕，也不会后悔。他这条命，本来就是山河帮捡回来了。如今还给山河帮，他亦无话可说，无怨无悔。

帮主，您为何是我们最敬爱的帮主呢。您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忘记了吗？

在别人的眼里，常山河或许就是一个帮派头子黑老大。但在许多山河帮老人的手里，他却如君如父。常山河也有很光辉的时刻，他曾经收养过不少孤苦无依的小孩儿。如今这些小孩儿都长大，成了山河帮的中坚力量。

三堂主就是其中之一，常山河自己却忘了，大概这些对他而言根本无足挂齿吧。

常山河并不是忘了，他是没脸提。“我没脸提起这些，当初救你们，并不是觉得你们可怜。是我知道，这样你们会感恩戴德，一心一意为我所用。甚至，甘心为我去死……这些，和白老九训练那些死士的套路，是一样一样的！”

常山河之所以不愿意提及，是他不愿意有和白老九哪怕是一丁点的相似之处。常山河经常鄙视白老九，并且用于勉励自己帮众的地方。就在于，白老九只把自己的手下当工具，还搞出一帮死士，专门为他去死。而我们互相之间称兄弟，是一家人，同生共死。

还真有人信帮会里这一套。真大难临头的时候，帮主怎么可能第一个站出来去死呢，为了山河帮的前途也不答应啊。

所以呢，所谓的同生共死其实只是一句虚言罢了。

常山河的搞法，其实与白老九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就在于，白老九的手下死了，他会发足抚恤金，跟说好的一样，其他就没什么好说的。常山河的兄弟死了，他会办葬礼，发唁电，搞得体体面面的。

白老九坏也坏得坦坦荡荡，常山河觉得自己简直虚伪透顶了。他向三堂主表达了自己的忏悔，也是多年未曾示人的，人性中最虚伪不堪的一面。

三堂主听完之后轻轻一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您毕竟是救了我们的命啊，目的性又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能活到这个年岁，每天都感觉自己的赚来的。家里也没人，没有需要托付您照顾的。当死士也不错，至少死得其所了。”

常山河表示歉疚，仿佛是对于已死之人的歉疚，并不足以改变初衷。三堂主也知道，所以他并没有拒绝。什么时候上路，该去问一问李长安。

但三堂主对常山河托词说要回家一趟，其实他已经没有家了。在外面捡了一个流浪要饭的女人，养了外宅，就是养在那里，二人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如果三堂主要死了，首先想一个能回去看看的地方，就只能是那里了。

常山河自然是照准，既是辞别，也没有派人跟着。

三堂主回去之前，给李长安去了个口信，就回家里等着。

李长安和白心慕在院子里，由飞石带来的书信正好落在脚边。

“有刺客！”白心慕正要追出去。

“别追了，这个人用飞石带信，又不是箭矢飞镖什么的，还是呈抛物，明显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李长安说。

“不过这个人的武艺不错，耳力也相当了得。”

李长安打开书信，居然是三堂主来的，约她到一个地方聊聊。还特注可以带上白心慕，并不计较。

“他难道知道你要对方他的事情了？”白心慕问。

“恐怕是常山河已经找他谈了。这个人很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为了尽量避免敌意，怕我觉得只身前去会有什么阴谋。特意嘱咐可以带上你，是为保我的安全。我们应该去看看。”李长安说。

没有人真的想死，三堂主在常山河面前慷慨激